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落在女娲庙旁的枯井处,映得那张诡异的娃娃脸阴鸷瘆人,小夕抱着吓到瑟瑟发抖的弟弟,蜷缩在阴影下,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莲花座上的鬼娃娃像极了刚从地狱里爬上来的阴差,他的身边还站着两个虎背熊腰的高个子男人,这一幕任谁看了恐怕都要做上个几天几宿的噩梦。
福童子尖锐刺耳的声音从夜色里传来:“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小夕强忍住渗入骨髓的恐惧,捂住弟弟的两只耳朵,战战兢兢道:“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把她推下水了。”
“确定是我要的那个人吗?要是弄错了,你知道后果是什么。”福童子俯身逼近她威胁道,脸上那两坨极不和谐的胭脂红得像人血一般可怖。
小夕收紧了抱着弟弟的力度,急切地向他一再保证:“就是她,我没有弄错,就是跟阿南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我亲眼看着她沉入水底的。”
福童子眯起眼睛,笑得阴森:“最好是那样,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得到他的肯定,小夕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
“那我是不是可以带着我弟弟走了?”
他咯咯一笑:“走吧,最好在我出尔反尔之前,使劲跑。”
闻言,小夕抱起弟弟一把冲进了大雨里,没跑出两步便被女娲庙的门槛绊倒在地,她将弟弟牢牢地护在身下,顾不得疼痛咬着牙从地上爬起,继续往大路的方向跑去。
她必须离这鬼地方越远越好。
注视着小夕逐渐消失在雨幕中的瘦小身影,福童子抬起手,向着她离去的方向微微动了动食指,吩咐两个手下道:“追上去,处理得干净一点。”
——
湖边的草地在暴雨的冲刷下变得泥泞难行,一只绿面绣鞋静静地躺在上面,它的主人走得匆匆忙忙,将它遗落在这里,无人在意。
晴芳认得出,那是弄春最常穿的一双绣鞋,是有一年生辰的时候,晴芳特意为她订制的,之前因为舍不得穿,还被晴芳念叨了几次。
“不可能的,她会水,怎么可能淹死?”
夜色幽深如墨,滂沱的大雨更是几乎阻挡住了所有视线,湖面被雨滴砸出一个又一个的水坑,涟漪层叠晕开,像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沉寂的怪物。晴芳静立在离那只鞋子不远处的地方,不肯再往前一步。
她这一生仿佛跟水犯冲一般,小时候是她自己,前些日子是明远,现在又是弄春。难道就是因为她侥幸逃过一劫,所以老天爷就要把报应施加在她重要之人的身上吗?
阿南说他最后看到的一幕就是弄春在水中浮沉了几下,眨眼间便被湖水吞没,他是亲眼看着她沉入水中的。
无奈事发时周围没有一个能够帮他下去救人的人,他拍遍了周围住户的大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愿意出手相助的,那人下去潜了半天,也没能发现弄春的身影。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花婶站在她身侧,替她撑着伞,安慰她道:“阿仙,雨太大了,我们干杵在这儿也没什么用,说不定弄春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回去之后再想办法托人来找把。”
见她毫无反应,花婶又拉了拉她的手:
“听婶子的话,身子要紧,好不容易才保住的孩子,弄春姑娘一定也不想见你这样,我们先回去,回去再想办法。”
晴芳推开她的手,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两只眼睛一瞬不瞬地死死盯着湖面,企图从无边的墨色里寻到那一抹绿色的踪迹。花婶实在不忍心让她继续在雨里这么耗着,便让东虎强行将她带回去。
一路上她都剧烈地挣扎着,一边推搡着他们想要跑回去,一边撕心裂肺地喊着:
“她会水的啊,她会水的啊!”
“放开我,我要回去救她。”
她第一次如此怨恨自己不会骑马,否则她现在就可以立刻赶回去把江鹤找来,而不是只能站在一边,束手无策地对着湖面哭喊。
她是如此的懦弱无能,保护不了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雨势一直到第二天早晨才渐渐转小,派出传话的暗卫带着江鹤姗姗来迟,晴芳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肯让任何人接近,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江鹤,也不知该如何向他交代。
江鹤亲自带人将整个瘦西湖里里外外搜寻了一遍,甚至找了专门捞人的船只帮忙打捞,可除了岸边的一只绣鞋,仍旧一无所获。
江鹤不信邪,一个猛子扎进了湖中,沿着鞋子掉落的位置四下巡视,终于在一处水草茂密的地方找到了他的姑娘。
弄春的眼睛都还没有闭上,她的脚被湖底的水草缠得死死的,整个人像一只泡发了的白面馒头。
江鹤六神无主地抱着她,脑海中突然产生一个荒唐的念头,干脆就此放弃挣扎,与她一同长眠于此多好。好在一旁的暗卫及时发现了他,召集人手将他们强行从湖底带了上来。
昔日里灵动可爱的小丫头,如今毫无生气地躺在他怀里,半睁着眼,出了水之后,脸变得一片乌紫,面目全非。
一夜之间,他的姑娘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带着他生命当中所有的春天,永远地离去了。
晴芳将满腔的无助与怒火全都发泄到了江鹤身上,质问他为什么不能派人保护好她,为什么不能守在她身边,侯爷也好,江鹤也好,为什么总是不能在需要他们的时候及时赶来。
江鹤死死地抱着弄春的尸身,任凭晴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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