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灸了一刻钟,令狐嫣面色有了些红润,在令狐昭怀中睡了。南宫寒忙将头顶和手上的银针拨了,将其放于榻上,继续熏涌泉。令狐昭说:“我已差军士去砍一节桃枝,买朱砂和猪鬃去了。”
“确定办法可以?”
“楚地的巫蛊之术,等会起来你要将熬好的半夏秫米汤给她喝一碗,到这个节骨眼上可千万别病重了。”
“她在这一年里,舟车劳顿,加上思虑过多,体虚还夹杂了气郁……”
“你要多费心,她年纪尚小,经历了这一朝,也不枉此生了。”
“有个问题我一直没问,您带她到长安,不是去完婚吗?怎么又折返了?”
令狐昭听了忙“嘘”了一声,起身打开门看了看,走廊并无军士之后,方才关起门,坐下看看睡着的令狐嫣道:“不瞒你说,她许的那家公子徐臣已被陛下赐婚几年了。”
“他可如实禀报自己已有婚约,也不至于如此尴尬境地啊!”
“世上如你南宫寒的人太少,与一如花似玉的姑娘同居一室都没什么邪念。”
南宫寒“看来您近月来也没睡好啊!”
“能睡好吗?不是权宜之计,谁敢冒这么大风险。你比你父亲要磊落多了。”
“您还纠结三十年前的事啊!他都已殁十多年了,你们的忠勇精神可嘉,可他当时的选择也没错,毕竟身后这么大一家子人。如若公主胜了,我们或许也成刀下之鬼。”
“往事还是不说了吧。活下来的,未必有劫后余生的悲喜。”
“好,过去的事再谈无益。那令狐娘子可知她夫君之事?”
“不敢告知,只骗她徐臣因军务繁忙出了外地,打算会华亭再做打算。她还尚小,对情感之事懂得不多,在青龙镇有些喜欢纳兰校尉。”
“哈哈,还有这事。”
“这也不怪她,徐臣她压根儿就没见过,只知是行伍之人,见到俊朗的纳兰校尉,想成是徐臣。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年不痴情呵。”
“若是他们俩能成,也是一桩美事。”
“造物主弄人,凡事哪能如你所愿这般美好。其实回到华亭,我亦不知该如何是好,如何向她父母说清楚这一年的经历。”
“先保下命再说吧。”
“只有如此,跟你这探子在一起,未必周全。可是不与你这探子在一起,还是不周全。呵呵,但愿朝廷勤王的各方节度使早日平定此乱。我们安心回华亭。”
“叔父,我还想问你一件事情。”
“你说。我们现在都是沦落人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上次听你说,令狐娘子的这一脸的丑妆是皇甫丹所装扮,里面可有什么缘由?叔父,我在青龙镇盯此人盯了很久,挖掘过他们的一些内幕。”
令狐昭顿了一顿,爽快地回道:“这么些天朝夕相处,我信得过你,我实话跟你说吧,趁我帮纳兰擒拿慕容城一伙时,皇甫丹将嫣儿劫掠,我被迫同意了她的条件,她才将嫣儿放了,让我们回华亭,伺机天下大乱时起兵。这事一直梗在心里,我想着自己也是七十古来稀之人,只要能将嫣儿送回东亭,就解决这事。”
“您打算怎么解决?”
“人生自古有一死,只要我不在了,她们拿我有何办法?”
“皇甫丹为何这么信任你?”
“她的父亲就是皇甫衷。”
“啊!真是不可思议!”
“是不可思议,人生何处不相逢?”
“他们可有给你什么信物?”
“有一块令牌!”
“如若能利用你这块令牌,帮我们在洛阳活动,可好?”
“我不知行不行,皇甫丹说回了华亭自然会有人联络我,不知他们的组织如何联络。她怕我反悔,逼我写了一份文书,估计我若不从,必会要挟于我。我只要将嫣儿送回华亭,倒不惧怕她什么文书,我可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我知你早已不惧死,可现在咱们得活下去。你将令牌借给我,看能否找到人联络我。”
令狐昭从怀中摸出那块令牌到说道:“不是我舍不得此物,是此物放到你手里,不知吉凶。”
“只要有用就吉!”令狐昭将令牌交给南宫寒,南宫寒放到手里仔细端详了一下,令牌为铜铸,正面刻的是凤,反面则为凰,并无异样,只是铜牌较宫廷的厚实些罢了。南宫寒接着说道:“这动物应该代表组织内在的等级,叔父,你这牌级别可不低啊。”
令狐昭笑笑道:“一群乌合之众,惟恐天下不乱。”
“放心,我会用好这块令牌的。”
“但愿你能用好!”
话音刚落,有人上楼来,令狐昭道:“桃枝、朱砂、猪鬃到了。”于是开门,果然见那军士手里握着拇指大小的一桃枝过来,对他说道:“先生,你要的桃枝、朱砂、猪鬃都找到了。”
令狐昭忙拱手道:“真是无以为谢!”南宫寒则从袖中掏出一串钱来塞到那军士手中。那军士笑笑,收起转身下楼去了。
令狐昭接过桃枝,挽起长袍,从大腿处抽出一把利刃。南宫寒见了道:“果然是老军,防身之器藏得这么深。”
“叛军起兵之前,我手中只需一根哨棍,可现在不一样了,一旦碰上了就是你死我活……”说完,就用利刃削起了桃木楔,一根桃枝,削了四把木楔。
“为何削四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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