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他现在在朱友贞面前的印象并不怎么好,尤其是他与张汉杰、赵岩二人的关系不睦,若是这次平定惠王之乱,张汉杰和王彦章都立下大功,唯独他一人按兵不动的话,将来朱友贞肯定不会有他好果子吃。
想到这,霍彦威也有些无奈,朝中奸人当道,有能力的将领得不到重用,反而是段凝、戴思远、张汉杰这种将领不断获得升迁,这的确是梁国之不幸。
这时王兴见他沉吟不语,神色依旧很犹豫,当即又小声提醒道:“将军可别忘了刘鄩的下场。”
“刘鄩?”霍彦威心中凛然。
刘鄩这位梁军名将,要说他的统兵能力自然是不错的,不过这些年统领梁军征战却始终没有取得什么战绩,反而接连兵败,折损了不少将士。
尤其是当初魏州之战,刘鄩统领的六万梁军,虽然一度使出突袭晋阳的计策,将晋军搞得有些被动,但以晋军骑兵强大的机动能力,最终他的计策还是失败了;不仅如此,刘鄩的六万大军最终还是在魏州城下被全歼,这直接导致了整个河北失陷于敌手。
而去年他领兵征讨冀王朱友谦,一开始梁军还占据上风,但因为冀王的军队坚守城池,梁军一时间难以将其攻下,所以刘鄩打算派人劝降朱友谦。
谁想到朱友谦使出了诈降之计,他一面派人与刘鄩接触,商讨投降的事宜,以拖延时间;一面又派人去向晋军求援。
结果刘鄩中计,最终晋军赶到,与朱友谦的军队内外夹攻,大败梁军。
原本这件事刘鄩虽然有过错,但在如今梁军缺少优秀将领的情况下,刘鄩应该罪不至死。
但问题就在于,刘鄩和冀王朱友谦原本就是姻亲的关系,两人乃是儿女亲家。
这种关系若在平时倒还正常,但在如今兵败之后,张汉杰、赵岩二人趁机攻讦刘鄩,说他故意以议降为名拖延时间,暗中却与朱友谦勾结。
最终在今年五月,朱友贞下令将刘鄩召至洛阳,不久后将其赐死。
霍彦威与张汉杰二人的关系同样不好,而且他如今身为南面招讨使,统领着南线的梁军主力,这原本就是一个深受朱友贞忌惮的职位,若是现在不服从圣旨,到时候再被张汉杰、赵岩二人趁机进谗言,只怕他离死就不远了。
想到这,霍彦威终于下定决心:“罢了,防备吴军也不是本将一人之事。如今本将奉圣旨行事,就算出了什么差错也怪不到本将头上来。”
“传本将之令,王兴,命你为统领三千军队为前锋,即刻做好出兵准备,半个时辰后出征拦截惠王叛军;本将会亲自统领大军为后应。务必要一举建全功,不能放惠王逃回陈州继续为祸!”
“末将遵命!”王兴连忙起身抱拳答道。
他的部众早就做好了出兵的准备,只是一直得不到霍彦威的军令罢了;如今既然军令已经下达,他没有任何迟疑便回自身营地去准备出兵之事。
仅仅一刻钟之后,王兴统领的三千前锋就出城离去;而其他各部将领和王兴差不多,也是之前就做好了出兵准备,如今霍彦威军令一下,宋州城中的大军很快就动员起来。
除了全彦统领的三千人被霍彦威下令留下来守宋州,以及指挥使王德功统领一千军队守卫下邑外,其余驻守在宋州各地的近两万大军都被霍彦威调动前往拦截惠王叛军。
至于亳州那边的军队,霍彦威同样派人去传令,让他们调动五千人加入平叛;而辉州那边的驻军和砀山的崇德军共一万余人被留了下来。
至此,局势终于按照李承鼎他们所预想的那样变动起来。
而此时,柴克宏统领的骑兵前锋距离亳州已经只有三十里的距离了。
张家集,这是亳州城东南面的一个小镇。
镇子里人口不多,主要是一些中老年人,而年轻人数量并不多;他们以务农为主,如今虽然已经是八月份,但依然有不少农事没有忙完。
这天黄昏时分,小镇的平静被轰鸣的马蹄声打破,不少刚刚忙完农事,回到家中准备稍事休息的百姓顿时预感到不妙。
“这架势,莫不是有土匪杀过来了?”有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子疑惑问道。
一旁,另一个瘸了一条腿的中年人却是脸色苍白的道:“什么土匪?这是骑兵冲锋的架势!大家快逃,一定是吴国人打过来了!”
“什么?吴国人打过来了?咱们不是都有很多年没有和吴国人打过仗了吗?他们怎么会突然打过来?七哥不会是搞错了吧?”有人疑惑。
“搞错?老子怎么会搞错?看到我这条腿了吗?”那中年人气得不行,指着自己的腿道:“老子这条腿就是在战场上被沙陀蛮子的骑兵给戳了一枪。这地面震动的架势,只有大量骑兵冲锋时才有可能造成。而这附近咱们的军队并没有骑兵,只有吴军才有。所以一定是吴军打过来了!”
这中年人显然是一个上过战场的老兵,和晋军在河北打过仗,见识过骑兵冲锋时的场景,那种震撼的场面让他至今都记忆犹新。
若不是因为受了伤不适合打仗的话,只怕他现在已经在梁军之中担任一个低层军官了。
被中年人这么一说,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鸡飞狗跳一般忙着收拾东西准备逃离兵灾。
“完了完了,来不及了!”中年人的脸色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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