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映攥紧了手心,下定了决心。
这是赵氏的圈套无疑,可她也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一是如今哥哥下落不明,很可能和赵氏有关,二是不知侯爷心中决断,这一夜若真让赵氏吹软了耳根子,指不定等着她的就是一条白绫,她必须得出去,将玉牌的事情告诉侯爷。她低声向江葭嘱咐了一些话,江葭闻言一喜,连连点头。
她转身从内室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小包东西,沏了两杯茶走向门外。
两个婆子见她过来,面露疑惑。
江葭笑道:“二位妈妈辛苦了,不如喝两杯茶提提神,这是侯爷前儿赏下来的,上好的信阳毛尖。”她顿了顿,低声道:“到时大夫人若来了,还请两位妈妈在大夫人跟前求求情。”
那两个婆子听到这茶是信阳毛尖时一愣,暗道:二夫人这里果然阔绰,大夫人那里因着娘家庶弟却是已经喝不上这样的好茶了,更不论她们了。二人俱是有些迟疑,但听到后一句却放下了心,求不求情什么的,大夫人都不会放过那一位的,这茶,喝了倒也无妨。
江葭眼瞧着她们面露得色地喝了茶,便又转身进了屋。意映也不罗嗦,将一些贵重些的首饰带在身上,便出门去了。那两个婆子已是瘫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了。江葭低声道:“夫人一定要小心。”再抬眼时,已是双眼通红。意映的眼眶也有了些泪意,江葭和南屏和她一同走到今天,素来情同姐妹的南屏背叛了她,反倒是进了侯府无意中提拔的粗使丫头与她情分更深,这份情谊,她定会牢牢记住,若有来日,必将报之。
二人告别之后,意映便出了院门,向东而去。府里的几个门都是不能出的,赵氏必定在那儿布下了重重守卫。她是向着涵秋馆去的,从前做姨娘的时候她便住在那儿,那是有个不安份的小丫头与府外的人有私,在不起眼的地方开了个小门,后来被她发现,为了不把事情外传,倒也没把门拆了,只命人严加看守,如今想来,倒是可以从那里逃出去。只不过,这是下下策,这个方向不止有涵秋馆,再走几步便是侯爷的书房。徐宪离开的时候她瞧见是往书房去的,只盼着他不要去了别处,否则解释不成便只能逃走了。
夜色已深,别处灯火通明,这一块地界倒是没一点声响。她一心想见徐宪,倒也没顾及这么多。
不远处,一个女子冷冷地看着她,面上已是惊怒异常。她向她传了假消息,是希望她尝试逃出侯府,到时被抓住,畏罪之名自然坐实,哪想到,她怕侯爷下不了决心,所以来书房瞧瞧,竟然看到了薛意映!
这种时候了,她不想着逃命,竟然还来巴着侯爷,是希望侯爷还会回心转意吗,果然是个狐媚子!赵氏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意映停住了脚,转身向后望去。只见赵氏身后跟着一大群丫鬟婆子,用恨不得杀了她的目光看着她。
她的脸色也冷下来,正好,她也有事找她。她开口道:“赵晴宜,那玉牌你是从哪里拿到手的?我哥哥现在在哪里?”
赵晴宜闻言,目光一闪,娇笑道:“我恨你入骨,你猜我是怎样拿到这玉牌的?我又是……怎么待你的嫡亲兄长的呢?”
意映眸色一深,紧紧盯着她,直到赵晴宜表情无法再维持。她松了一口气,笑道:“你的道行还是太浅了,骗不了我。”
赵晴宜脸一沉,接着想到了什么,又欣喜起来:“无妨,你哥哥对我来说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只要你死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意映上前一步,笑道:“我怎么会输给你?放心吧,我以后还是会继续碍你的眼。”
赵晴宜却笑了,上前一步,二人已经离得很近了:“我输了也没关系,你也赢不了。你自诩很了解我,但论了解,没人比我更了解侯爷。你在他眼里,已经脏了,无论属不属实,你都活不过明日。”话到后来,表情已是十分狰狞。
意映浑身一冷,眼前的女人,好像已经有些疯了。只是她的话,却不受控制地往自己脑子里钻。不,不会的……哪怕最开始她并不愿意服侍他,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情分肯定是假的,他同自己说了太多的甜言蜜语,她相信了,他是爱她的,毕竟,他从没对别的女人像对她这么好,她已认定了这是要和她共度余生的男人。
一双鸦青色掐云纹的福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抬起头,不顾一切地,无比流畅地向鞋的主人讲了玉牌的事情。她只见徐宪的表情越来越轻松,她的心也跟着轻松起来。看吧,他是信她的。
她说完了,他微笑地开口,却像无声的皮影戏,听不见声音。她的耳朵嗡嗡作响,好一会,才想起他说了什么。他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七福,送二夫人回去,带着我书房里那壶酒,给她暖暖身子。”她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赐毒酒?他明明说知道了,明明相信了,为什么还要这样?
“为什么?”意映轻声问。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真相已经不重要了。”徐宪低低道,情绪里似乎还有那么一点……伤感。
这样吗?是她不应该过来找他吗?他最在意的,其实是侯府的名声,所以无论是多么宠爱的女人,也能眨眼间亲手毁灭。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如谦谦君子般的徐宪,比暴虐昏庸,沉迷美色而颠覆天下的先皇,还要来的不堪和恶心。
她扭头,看见赵氏和一众奴仆脸上嘲讽的表情,又望了望明明不远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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