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将糕点放下来,气呼呼地道:“郡主您心可真大,那雁回如此不尊重您,您也能忍得了?”
意映有几分好笑地看着她:“怎么了?今日脾气这么大,平日里可是个温柔得能掐出水的人儿呢!我刚才不也是为了你好,你拿着那托盘站在那儿,倒也。info”
荷香听见意映如此说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郡主,奴婢哪至于向您说得那样,温柔得能掐出水的人儿得是半月姐姐和照秋那样的才是呢。”
“可是出什么事了?”意映瞧着她说完这话一闪而过的犹豫,笑着道。
荷香沉默了一会儿,咬了咬牙,还是道:“瞒不过郡主的眼睛。确实是出事了……”
意映脸色凝重起来,让她继续说下去。
原来,前几日,薛明琳带着薛意晨去了母亲那儿,想为手底下的管事和丫鬟指一门婚事,那管事便是薛明琳院子里的,姓马,二十来岁,倒也算得上年轻有为,而指的丫鬟,却是在外院小厨房管食材采买的丫鬟,照雪。
这桩婚事听起来倒是挺合适的,一个年轻管事,一个采买丫鬟,当然若是那照雪是在大厨房管采买,那管事的身份就不大够看了。毕竟,谁都知道,采买是厨房里的大头,油水最多的活。
薛家因宅子大,除了一个条条框框极多但是手艺最好的大厨房外,外院还有一个专做糕点的小厨房,再加上稍微有头有脸的主子房里都会设的小厨房,加起来也有七八个了,所以这个小厨房,显然并不十分重要。
因这照雪并不是在敏元院子里当差,她也不怎么放在心上,薛明琳为了这事巴巴地去求,也就给个顺水人情,总归门第家世是相当的,也出不了大的差错,便就这样定了。
只是,荷香所说的,却是全然另一番景象了。
那马管事,确实是个年轻有为的管事,可是其品行实在不敢恭维。马管事他爹原先就是在薛家回事处掌握实权的管事,是当时的薛家夫人于氏的心腹,后来那小马管事也是自然而然地到了薛明琳身边,帮他们一家人办事。
这些年来,因着意晨的缘故,府里有不少事情都间接移交到了薛明琳手上打理,作为薛明琳最信任的管事,马管事手上的实权自然也不小。
可那马管事却偏偏不走正道,是个极贪恋女色的色鬼,每每府里从外面采买新丫鬟,若是走了霉运栽到马管事手上,都是要被糟蹋一番的,不少姑娘受不住,受了辱便起了轻生的念头。间接地,那马管事身上也有了不少人命。
偏生有一段时间没有人敢开罪他,有些管事瞧不下去,往人牙子那里透消息地时候便多说一嘴,让送的丫鬟离那马管事远一些,只是还是有不少人被害,最后还被那马管事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扔出府去,白白地受了这一番苦。
而那照雪,实际上是照秋的胞姐。照秋家里有三个孩子,老大老二都是女儿,照秋生出来过了四五年,才又得了个男孩子,自此家里便把这唯一的命根子当做眼珠子心肝子捧着,姐妹两个都得让着这无法无天的小霸王,脾气也是被磨得越来越温驯懦弱起来。
这回照雪的亲事,她的爹娘实际上也是知晓那马管事的品行的,一开始确实有些不大乐意,可看到马家不知从哪里弄来了那样一大笔聘礼,重利之下,又想着幺儿,便答应了。
照雪听见这件事便昏过去一次,醒来以后哭着喊着求她爹娘去推了这门亲事,她爹娘却铁了心不同意,反而为了让照雪答应,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
照雪无法,只能每日以泪洗面,绝食来抗议,一日日地消瘦下去。照秋在一边看着,难受得紧,却也没有什么办法。
荷香见她如此不在状态,便问了个清楚,闻言便给她出主意要她来跟意映说。只这姐妹两个都是懦弱的性子,照秋想着这事已经是长公主答应下来的,由着郡主去说难免伤了长公主的面子,给郡主自己带来麻烦,于是推脱再三,不肯成行。
荷香见她一方面不肯麻烦别人,自己却整日怏怏不乐,这才打定了主意,要将这事告诉郡主一声,郡主帮与不帮,到底跟自己身边的大丫鬟有关,知情总是必要的。
意映听完这一席话沉默了良久。
此时的照秋,何尝不是当年的自己?卑微如草芥,明明对自己而言是天大的事,却不愿或者说不敢给主子带来半点麻烦,懦弱,也不过是一种保护色罢了。是因为,害怕受到更深的伤害。
所以,她在日日被赵氏刁难打骂的时候,没有告诉徐宪,其实也真的不是不愿吧,只是不敢。只是害怕,真相的面纱被揭开后,血淋淋地,只有自己。
她拍了拍荷香的肩,道:“放心吧,照秋的事,我身为主子,理应一管到底,她姐姐不会嫁给那样的人的,你告诉她,让她尽管放心。”
荷香大喜,不可置信道:“郡主可是说真的?”她想过郡主会拒绝,最好的也不过是答应为她试试,但竟如此笃定地让照秋放心,却是她始料未及的。
意映笑了笑:“你这丫头,我说的哪里还有假的不成?”
荷香连连点头:“是,郡主自然是一言九鼎,奴婢这就去跟照秋说。”说完便一溜烟地跑了。
意映却陷入了沉思。
薛明琳这样大张旗鼓地要为她的管事求娶一个丫鬟,真的只是因为门当户对,或者说惦记小厨房的油水吗?
她倒更愿意相信,是为了曲线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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