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郑和便在朱棣的默许下,缓缓展开了那幅带回的画卷——
“这——?!”
而当画卷展开到一半时,朱棣便已看直了眼。没有想到,这居然也是一幅《大明江山图》!
只不过,和当年纪纲找回的那一幅,却大不一样。
难道说,朱允炆借郑和送回的这一幅,才是真正的《大明江山图》?!
“陛下,请看此处——微臣发现的蹊跷,正在这里。”
正疑惑间,郑和已手指画中一墨迹浓厚之处,为朱棣说明道:
“微臣曾疑画中或许另有夹层,或者暗藏其他讯息,无数次端详之中,一个偶然的机会,舰船遇到强烈风浪,因此微臣曾不小心地以手掌触碰到了画卷的此处,这才无意间发现,这里墨迹浓厚之处,竟然并不平整,似是在黑色的墨迹之中混有不少同样为黑色的细小颗粒。尽管微臣不敢对此画有丝毫损毁,但依据掌心偶然触碰下的个别几粒黑色颗粒,微臣斗胆请精通各类奇珍异石的珠宝商人验看过后,竟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此物并非普通石块粉末,乃是源自一种奇特的宝石。而这宝石也并不多见,其产地竟是我大明云贵西南极边之地的缅甸宣慰司一带。只是那缅甸宣慰司深入内陆,虽也与锡兰山国绕西相通,但已非水师之可轻入,唯有自我大明云贵陆路与之相连的茶马古道,方可通达……”
听罢了郑和的这一番汇报,朱棣立刻明白了郑和言语中的暗示:
“你是说,朱允炆或许如今正躲藏在云贵西南极边之地的缅甸宣慰司一带?
郑和立即躬身作揖道:
“陛下圣明!微臣正是此意。不过,这也仅是微臣的猜测而已。虽未曾拆看过信函的内容,但如果此信函确系建文帝所写,那么,从与信同来的画上粉末推测,极有这个可能。”
终于听完了郑和的汇报,朱棣陷入了沉默,或许是在思索,朱允炆是如何能够一路跑到云贵极边之地去的。
而在顿了顿后,郑和又随即奏陈道:
“陛下,说起云贵,恰好正是臣之故乡。微臣虽不才,若陛下应允,微臣可借此番归来、还乡祭扫祖坟之名,前往云贵、为陛下一探建文帝之下落。”
朱棣稍作思量,便点了点头:
“准了。”
说罢,朱棣又看了看桌案上那封未及拆开的密封信函,而后有些疲惫地说道:
“此番出使,郑爱卿劳苦功高,朕改日定当厚厚封赏。如无其他要事,就且先退下吧。”
郑和眼见朱棣说此话时,目光却紧紧地盯在了一旁的信函上,自然明白这位帝王此刻的心思,于是便很识趣地躬身告退。
待郑和走后,朱棣立即拆开了那封以蜡密封的信函。
而当信函内的一串串熟悉字迹映入眼帘之时,朱棣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
没错,这正是自己那生死不明的侄子——朱允炆的笔迹!
这封信,的确就是建文帝写给自己的!
烛光下,朱棣一遍遍地审读着朱允炆自万里之外送来的信函,面色间却一直忽明忽暗。
如此阴晴不定地一连读了三遍,朱棣又取过了一旁的那幅画,细细端详了一番后,方才闭上了双眼,陷入了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朱棣的额头上竟忽然青筋暴露,随即猛地一拍桌案,满脸杀气地大吼一声道:
“纪纲何在?!”
听到吼声、赶紧一溜烟自殿外远处跑进来的随侍宦官,赶紧进来领命道:
“陛下息怒,卑职这就遣人快马去传纪指挥使连夜觐见。”
不过,还不待其领命而出,盛怒之中的朱棣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转眼看了看那封朱允炆送来的信函,随即镇定下来,竟又冷冷改口道:
“罢了。你只管把纪纲八年前带回来的那幅宝图,速速与朕取来便是!”
“遵……遵命!”
那宦官也不知为何皇上今天的脾气说变就变,但是显然听出了朱棣口吻中的杀气与怒意,只能胆战心惊地乖乖照吩咐去做,一句也不敢多问。
待宦官颤巍巍取来另一幅画后,朱棣再度将其轰出,殿内又只剩下了朱棣一人。
沉默中,朱棣打开了这幅八年前得到的《大明江山图》,又对比着郑和刚刚自西洋为自己带回的另一幅《大明江山图》,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后,竟将纪纲当年所献的那一幅画,放在了一旁的烛火之上,平静地将其点燃。
随后,望着这幅自己珍藏了近九年的《大明江山图》于火光中就这样化作了一缕青烟,朱棣的脸上却露出了释然的表情。
直到那幅画彻底化为了灰烬,朱棣的面容又越发地凝重起来,口中不由得来回念叨着八个字:
“胸怀天下、德才兼备……”
朱棣再度拿起了那封信函,一字一句地又看了一遍后,便将此信也一并置于烛火之上,付之一炬。一边烧着信函,朱棣还一边自顾自低语道:
“也罢。既然你是出于公心,与朕坦言相告那大明江山图之真相,朕也必当投桃报李。先帝之灵在上,处置纪纲、并赐其获罪家属此画之事,朕便索性遂了你的愿,就算是还了你这个人情了。不过,至于你的下落,就算是躲到天涯海角,朕还是要追查到底的!总有一天,朕要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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