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毗邻南郑国皇宫,占据着东南角最广阔的位置,扶训太子自十二岁立府而来,慢慢地开始接手几位肱骨重臣手中的事情,更因为左太傅厥症,太子顺利接受了吏、户、礼三部的所有事务,所行虽不尽然完美,但也徐徐缓缓没有任何大的出错。
一晃三年,朝中半事竟然已经看太子的风向。这一切过渡的让人几乎没有察觉,就像是徐风吹来的坦然,纵然有所察觉的,有也只会换来一句:太子高洁,臣民之所向的感慨。
扶训太子已经慢慢地在南郑国崭露头角,赢得了群臣百姓的赞誉,扶训太子处理朝政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直到夜深,錾刻着太子府徽章的马车才慢慢地从宫里出来,进了太子府的大门。
一盏盏宫灯从走廊延伸展开,晕染着夜色,马车上一身银蓝色的身影下车的那一瞬间,整个太子府仿佛一下子活了起来,其羽立刻迎了上去,其羽今日心情比较舒畅,没有任何被欺负的憋闷,跟着自个太子的步伐也轻快了不少。
“殿下,今日皇后娘娘让人送来一盏朝灯,是皇后娘娘亲自到云上寺为殿下求来的,说是能驱魔辟邪。”
其令看了一眼其羽,怎么?今日心情不错呀?什么事能开心成这样?
其羽给了对方一个白眼,跟着太子进了书房。
其羽差点被自个主子突然停下的身子撞上去,立刻退后一步。
主子看什么?其羽顺着太子的目光看上去,一串挂在笔架上的赤玉串,鲜红欲滴的颜色夺了整个黑檀桌的生气,乖张而又显目。
这不是早起的时候,太子顺手挂上去的么?
自然,其羽明白主子的用意,朝仁郡主十足难缠了些,这么一串赤玉串能够救下书房里不少的东西。
其令悄悄地领了那一盏朝灯进来,规规矩矩地放在了书架上,再转头,就看到太子殿下转身看向其羽。
“殿下,今日郡主并没有进来。”其羽如实回禀,“属下瞧着,郡主有些情绪低落。”
其令没开口,郡主今日是与端王出去,郡主自然要约束些。
郑淙元收回目光,低落?是因为生母的忌日所以难过?
殿下没有再问下去,其羽不知道为什么松了一口气,按理说,不应该高兴么?
其竹点了静香,让其羽去催茶。落更的槌子缓缓地在深夜响起,其羽看了一眼书房内依旧看着折子的太子,这么晚了,殿下应该睡下了。
其羽突然见鬼地有些思念经常深夜不期而至的郡主了。
真是见鬼了。
……
“姑姑,你轻点——”郑念如疼得吸了一口气,云娘手中的力道却是一分都没减。
“忍着点,当初我们灵韵坊的姑娘们那个没疼过,不疼哪有让人一摸就酥了骨头的腰肢。”云娘一边说着,亲自用力。
“云姑姑,云姑姑,已经紧了,紧了——”拂冬在旁边着急地搓手,眼圈红红的。
云娘趁着固定住的间隙,瞟了一眼拂冬、念夏。
“你们两个也得缠,看看你这腰身,过了个年胖了有三圈,年纪轻轻的比不上我这腰身。”云娘说着就去掐拂冬的腰肢,拂冬连忙求饶着,念夏扶着自个郡主已经固定好的缠带,整理着衣服。
“你们两个是郡主的心腹,是心腹就要派的上用场。不说别的,那太子府的几个小子,哪个配不上你们,你们平日里多听我云姑姑一句话,多勾勾那个什么其羽其金的,我也省心不少。”
杏雨端着一道八宝酥酪笑呵呵,没心没肺地放在桌前。
“吃,还吃,瞧瞧你们主子的衣衫,都有些紧了——”
“云姑姑,这不是你吩咐奴婢准备的嘛——”
郑念如看着一屋的热闹,很久已经没有这样热闹过了,念夏、杏雨还在,乐呵呵单纯的小姑娘,就是下场有些不好。
“郡主,您别灰心,男人嘛,总要使些手段,蜜糖吃多了也不甜,要吊着才够味。”云娘拿起念夏端过来的玉钵,将洗净晒干的凤仙花细细的研磨成汁。
“姑姑,太子到底是本郡主的宗亲。”郑念如心不在焉的说着,现在她有多用心,日后就有多恨不得他死。
“郡主——”云娘微微一愣,突然安静了下来,细碎的研磨声在烛光下戳着人的心房。
“唉——”良久,云娘发出一声轻轻地叹息声,仿佛为今天不对劲的郡主找到了原因,太子这边能不能靠住还说不定,延平太后早已经有杀郡主的心,端王身体不好,万一不在了,郡主还能依靠谁?
只是当年,若不是太子殿下突然出现,郡主说不定已经死了,到底是救了郡主的。
“郡主——”雪柳小声地走了进来,“其令送来一样东西。”
郑念如抬起头,雪柳手中的木盒不算贵重,当了太后的郑念如看过更多珍贵的木料,奇工巧匠精雕,但眼前花梨木的盒子是最耐看的,木质的纹路如山水自然天成。
云娘接过盒子,慢慢地打开,鸡血红的颜色瞬间惊艳了夜色,连指甲上鲜艳的丹蔻都暗淡了不少。
郑念如看着似曾相识的赤玉串,有些出神。就算是她不进太子府,东西也会送过来。还是说,当初,这一串赤玉串摆在那里的唯一目的,就是命运的重合么?
郑念如突然有些想笑,她一直觉得,那些东西都是她从郑淙元那里偷来的,都不属于她的,是她从命运手里偷来的。
她与郑淙元之间的纠缠不清,有不得已,有她的自私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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