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新县作为上等县,富裕人家自然就多,对家具物件的需求也大,作为县里较为有名的木匠,易父其实不愁活干,但这年头谁还嫌事多?
除了给大户人家打一些家具,平日里也会自己去乡下收购一些上好木材造一些精巧小物件,例如木凳水盆之类的,凭借着手艺,顽主们的鸟笼,货行的车架也会修理打造。
陪着易父去了趟乡下,找了相熟的村民购了一车架木材,托人用驴拉了回来,堆在家门口,就着凉爽的井水洗了个脸。
刚休息,就听易父吩咐:“小凡,去隔壁二婶家借一勺盐回来,说明天还她。”
二婶并不是易凡家二婶,只是大家都这样称呼,也就叫习惯了,作为外来户的易家,在德新县没什么亲戚,听说有个远房的表舅,但多年未联系,也不知情况,易父也没主动说明情况。
盐是属于官府管控物资,每家每户购买多少,都有个数,并不是你想买多少就买多少,所以借盐这事,除非关系要好,不然是不可能借出的。
但街坊邻居,总有短缺的时候,互相借予实在常有,易凡只是说明来意,二婶不多说,就拿着海碗倒了一勺盐,不时还拿他打趣。
晚饭照旧,没甚新意,不外乎米饭加腌菜,撒了几粒盐的野菜,带着点油星的汤水,还是昨日剩下的。
到了夜晚,众人睡意深沉,一片寂静,朦胧间听见敲门声,易凡一下子就醒了过来,这般夜里,会是谁呢?
忽地,他想起了昨晚的梦,心中一惊,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感觉到疼痛,不是在做梦。
又等候片刻,也不见父母起来开门,看了看洒在地面的月光,正是皓月正明之时,犹豫半响,还是穿着衣服来到门前,一咬牙打开大门。
就见昨晚梦见的红衣女子正俏生生的站在门外,见了易凡就行礼:“婢女红莲见过恩公。”
真不是在做梦?
易凡说不出话来,直愣愣的盯着她,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你是神仙?”
红莲掩嘴轻笑:“恩公说笑了,红莲怎能配得上神仙之称呢。”
“那你是妖怪?”
“嗯,也不算作是妖怪,但如若以凡间称呼,红莲也算妖怪,但不曾害人,更不曾作恶。”
易凡紧接着又问:“那世上可真有神仙?”
“有没有神仙,红莲不知晓,但世间却有修炼之士,不常显圣,也不留恋凡尘,具有大神通大法力,不是红莲小小婢女可以妄加猜测。”
红莲抬着目光看着易凡:“恩公可是惧怕红莲?”
易凡瞧着她,被她这样一问,突然又不紧张了,道:“你可要害我?”
“恩公救我于水火,从老翁手中救下红莲性命,感恩还来不及,哪能害你呢。”
易凡笑道:“既然你不会害我,那我自然不会怕你。”
说着,又道:“红莲姑娘,不必再叫恩公,小子易凡,称呼便是。”
红莲咬着嘴唇,道:“称呼恩公大名,实属不敬,可以叫公子。”
易凡哑然失笑,自己一个木匠之子,不曾读书,更没有考取功名,居然有朝一日被人称为公子,不过也随她。
站在门前说话,有些不太礼貌,但贸然请人进门,又是一女子,颇有失礼节,就往外走,来到巷中。
望着皎月,又看了眼身边的红莲,易凡总感觉自己在做梦,世间真有神奇,忍不住问:“我可是在做梦?”
“公子不必怀疑,红莲不过施展了些障眼法,让他人听不到敲门声,至于昨晚也不过是托梦之术,所以才造成公子困扰。“
红莲解释道。
易凡说不上来的心情,既激动又彷徨,仿佛自己世界一下子充满神秘,就连阴暗的角落,就像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一般,让他浑身不自在。
忍了片刻,道:“红莲姑娘,既有大神通之士,你又是河神下属,可有修炼之法?”
“红莲就一小小婢女,修行数十年,自身术法也不过能迷惑些凡夫俗子,碰到一些血气充足,性情刚烈的武夫,也是不敌,自身修炼的不过是最基本的吞纳吐气之法。”
红莲低下头,道:“让公子失望了。”
易凡虽然失望,但也有心里准备,摆摆手道:“红莲姑娘不必如此,我不过是向往神仙之法,所以才问的。”
说着,又略微不甘心:“不知你修炼的吞纳吐气之法,我可能修炼?”
红莲一愣,不确定的道:“这吞纳吐气之法较为普通,乃河神传下,也不知可有凡俗之人修炼过。”
易凡大喜,上前几步,深深拜倒:“还请红莲传授。”
红莲微微迟疑,便应了,把几个关键点述说,接着当着易凡的面演示几遍,待易凡记下后,看了看皎月,道:“公子,时间不早,红莲要驱赶鱼群回去,如若误了时辰,定要被河神责骂,我明晚再来。”
辞别后,只往前走几步,来到水井旁,往里一跳,也没听到水声,就消失不见。
易凡往井水里看了几眼,没能找到红莲身影,这才确定,自己当真遇到神奇之事,不曾想一时心善救下的一尾小鲤鱼,居然是河神婢女。
想着自己记下的吞吐之法,不由得激动,快步回家,关上大门,坐在床上就按着方法,开始修炼起来。
谁知一晚上折腾,不但没有红莲所说的气感,也无感应天地灵气的征兆,而且浑身酸疼,精神十分萎靡。
但也不气馁,如若修炼之法如此简单便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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