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多了,这辈子就会跟我一样。”南歌扶着桌案,慢慢起身,“我这一辈子算是活到头了,可你不一样,长安,你还年轻。”
洛长安眸色黯淡,整个人恹恹的,“也就是说,我这情蛊是没机会了?”
“谁跟你说没机会了?为师的意思是,少吃点,又不是不让你吃,偶尔情到浓时,那么几次无所谓。”南歌叹口气,“为师会掐准分量,你自己掐准次数,如此甚好?”
洛长安点点头,“多谢师父。”
“你我本是师行至她身旁,瞧着她耷拉着脑袋,不由的轻叹一声,“这情之一字,果真是了不得,早前那个潇洒恣意,谁都不放心上的洛小公子,居然也有深陷泥潭的时候,难得啊!”
洛长安撇撇嘴,“师父,莫要再取笑我了。你说,为什么会有情蛊这样歹毒的东西呢?”
“因为得不到,又或者已失去,是以心内不甘,就不择手段。”南歌一针见血,“人心险恶,便是如此。”
不甘心,就得生出歹心。
唯有如此,才能称心。
“师父要找的人,找到了吗?”洛长安问。
提到这事,南歌面色一紧,苦笑着揉着眉心,“找到没找到的,其实也无所谓了,都这么多年,是我自己一人抱着那心思不肯放手。”
“终将相逢的人,一定会相遇。”洛长安报之一笑,“师父心善,一定会找到的。”
南歌无奈的笑笑,“谁知道呢?找了这么多年,跑遍了名山大川,可北凉那么大的,我穷尽一生也不可能走遍,但愿有生之年,还能见着最后一面。”
“胡说什么呢?”洛长安翻个白眼,“就不能说点吉祥话?有我洛长安在,什么好运没有?以后别再在我面前,说什么生啊死的,我听不惯也不想听。”
南歌扯了扯唇角,“你这孩子……”
稍坐了一会,洛长安终是要起身回宫。
“路上自己小心点。”南歌叮嘱,“我听街上的人说,西域使者看上你了?”
洛长安的眉心狠狠一皱,“你肯定听错了。”
南歌一怔,“不都是这么说的吗?”
“哪里是看上我,分明是死活要嫁给我,现如今还跟皇上打了赌约。师父,到时候开赌的时候,您可千万要来帮我!”洛长安握住她的手,“那个绿油油公主,我可不想娶她。”
南歌唇角直抽抽,上下仔细的打量着她,“真的要嫁给你啊?”
“可不是嘛!”洛长安满脸鄙夷,“也不知道看上我什么了?”
南歌笑了笑,“看上你身无半两肉?或者风,流倜傥?”
“别取笑我了,为了这绿油油公主,我都快愁死了。”洛长安鼓着腮帮子,“师父您是不知道,之前追我追到了京陵城外,现如今直接在朝堂点名道姓的,非要入我丞相府,我哪敢要啊!”
南歌想了想,“还真别说,若你真是男儿身,这京陵城的女子怕是都要被你霍霍完了。”
“那也得我爹娘,在生我之前商量好,给我带个把儿啊!”她插着腰,“这家伙事都没给我,我如何娶妻生子,为北凉做贡献?”
南歌揉着眉心,“可见这见色起意的事儿,不只是男人会干,女人又何尝不是呢?到了那日,你且告诉我,若是真的有什么可帮忙的,师父一定帮你。”
“双方比武,那西域不是盛产蛊啊毒的?我就担心他们万一动手脚,有师父在,且帮我盯着点,若是能助我一臂之力,暗戳戳的赢了他们,倒也是极好的。”洛长安嘿嘿笑着。
南歌一愣,“你让我帮你作弊?”
“这怎么能叫作弊呢?”洛长安义正辞严,“为了一己之私,那叫作弊,咱们这是为了北凉的天下太平,这叫、叫……大义!”
南歌白了她一眼,“反正你都是有理。”
“我这是占理,自然有理。”洛长安梗着脖子,“师父,您一定得帮我。”
南歌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以前也没见着你这般啰嗦,可见真的是不一样了。”
“这两国之间的赌约,还赔上了我的终身幸福,我能不紧张吗?要是北凉输了,我就得跟着那绿油油公主去西域,师父,你也不想看到我爹一脖子吊死吧?”洛长安撇撇嘴,“没了我,爹怕是真的会死给你们看!”
南歌叹气。
得,还栓上了一条老父亲的命。
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我会日夜赶工,尽量将特制的冰肌丸做好,让丞相府的人捎给你。”南歌与洛长安比肩走在京陵城的长街上,“你在宫里好好的,若没什么事,别轻易出宫。”
洛长安点点头,“知道。”
“蛊毒之事,你切莫让西域使团知晓,我担心他们会生出别样的心思,到时候以此为要挟,怕是你与皇帝的日子都不会好过。”南歌叮嘱。
洛长安抿唇,“是!”
“回去吧!”她立在那里,“我就不送你了,这就回去解决你的终身大事。”
洛长安冲她笑,眉眼弯弯如月,“师父最好了!”
“少拍马屁,方才还不知道是谁,喊我老东西!”南歌轻嗤,“用得着最好,用不着就背后骂人,收了你这样闯祸的徒弟,我可真是倒了大霉!走了走了!”
洛长安站在那里,瞧着南歌头也不回的离开。
“南师父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吾谷笑道。
洛长安叹口气,“可惜,老天爷不长眼睛,好人总是多磨难,恶人总是处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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