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秋水说道：“你就天天骗人，谁知道那句话是真的？”关山月尴尬一笑，左顾言他：“我怎么会舍得骗你？对了，这一阵儿公司里有什么异常的事吗？”曹秋水问：“你那么多底细在，没人汇报？”
在没有收购之前，老哥们还时不时的打个电话，自从收购以后几乎没人打电话了，关山月说：“现在成了劳资双方了，他们谁还好意思攀哥们关系？大家都是知趣的人，没有大事都不打电话了。哎，正应了那句话：‘高处不胜寒’，这人越到高处越孤独啊。”
关山月说着说着，忽然想起张爱玲爱用的“荒凉”二字来，过去也只是字面上的理解，这些年来随着身份的变化，站在喧闹的人群中，突然“荒凉”二字在心中草长。不管自己承不承认，一些老哥们渐渐的和自己拉开了距离，才觉察到心中是有一处荒凉。又觉得这荒凉并非不合意，也说不上应该不应该，或许这人就要在“荒凉”中坦然而立吧？
曹秋水说道：“可怜的孩子，以后姐疼你。”苏小梅咯咯一乐说：“不用担心，没什么大事。话说回来，咱们还得感谢宫崎，他给咱们扫清了不少障碍，尤其是把机关合并让咱们的工作少了不少阻力。”曹秋水感慨道：“这个傻小子命不好，他若是赶在这个月来收购，估计就没有咱们什么事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句话一点都不假呀！”
这话对了一半，宫崎若是资金充裕肯定会坚持下来的。但是女人说的都是对的，没必要较真，关山月说：“你说的对，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他就没那命！对了，领导们没有人抱怨工资低？”
苏小梅说：“人家抱怨也不会当着我们说呀。不过有人问过段立功，想知道以后领导干部的工资待遇怎么调整。段立功和我说过这件事，只是他认为机关合并后领导们太富余，咱们不能用高薪水养着一堆闲人吧？”
这也是个问题。这些领导有的水平一般，但是也有的从基层干起，有丰富的管理经验和技能，是企业的一笔财富，裁掉很可惜。何况对这些老领导也不能简单粗暴的采取一刀切的政策，这还真是个愁事。关山月问道：“你们没有商量个好的办法？”
苏小梅说：“我才懒得想呢。不过段立功挺有意思，给中层开会时吹过风。他说：时常有领导关心待遇的问题，这很正常，咱们工作就是为了挣钱嘛。关总也想把太行钢铁领导干部的待遇和鑫隆特钢拉平，但是两个单位几乎同样的产能，用的领导干部却是那边的两倍还多，这也是个问题呀。”
关山月说：“段立功这几年锻炼的圆滑多了，说话办事让人很放心。既然他这么说肯定心里有了想法，回头咱们讨论讨论。还有工资池的问题也要解决。”苏小梅问道：“要把工资池清了？”关山月说：“不能清，那样职工会不满意的。但是也不能再往里存工资，长此以往咱们就负担不起了。”
曹秋水听着听着就不满意了，说道：“回家了工作上的事少说点，饭菜都凉了。”关山月赶紧说：“好好好，咱们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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