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来到,桃红依旧,青竹如昔。
在充满希望的春季里,皇后娘娘有了分娩的迹象。一时间,整个禁宫都惊动了,走在路上的宫女太监们看到谁都要问一句,“娘娘生了么?”
承德殿更是如临大敌,人仰马翻,魏太医带着太医院二十几号人都侯在外头,天气并不炎热,人人后背都是湿的,因为皇帝象头暴躁而凶猛的兽,不停的在庭院里踱着步,走到魏仲清跟前,问他,“你不是说生第二胎就跟如厕似的,一下就拉出来了么?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头一次生产的阴影象座大山一样压着皇帝心头,他没法让自己安静下来。况且这回是双胎,万一难产,万一……他不敢再想下去。
“皇上,”魏仲清抬手抹了抹额头的汗,“刚刚接生的嬷嬷出来说了,娘娘刚破了一点羊水,还不到时侯。”
上次也是这样,先破了羊水,没有了羊水的润滑,生起来十分艰难,产『妇』要受老大的罪,皇帝捏着他胳膊的手不觉用了力,“羊水都破了?那,得想办法啊……”
宁九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凑过去说,“皇上,您再捏下去,魏太医的这条胳膊就废了。”
皇帝这才回过神来,松开了手,魏仲清感激的朝宁九笑了笑,轻轻动了动胳膊,还好,骨头没事,不过皇帝下手忒重,青紫印肯定是有了。
宁九安慰皇帝,“皇上,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不受罪哪能生得出呢,一会就过去了,您别担心。”
皇帝:“……”嗯?这话听着怎么有点耳熟,随即对他瞪眼睛,“站着说话不腰疼,这都多大一会了,过去了么?”
宁九:“……”当初绮红生孩子的时侯,在里头扯着嗓子叫痛,他急得不得了,皇帝就是这么安慰他的,怎么到他这里,就行不通了?
郝平贯也过来劝,“皇上,娘娘有经验,魏大医也说了,生第二胎比第一胎容易,娘娘没那么遭罪,您是娘娘的定心骨,您要『乱』了,娘娘可怎么办?”
这时,月桂出来了,皇帝忙问,“生了么?”
“回皇上,还没有。”
皇帝怒,“没生,你出来做什么?”
“娘娘在吃面,说少了醋,奴才去拿醋。”
皇帝愣了一下,都什么时侯了,怎么在吃面?
他走到廊上去,贾桐拦住他,“皇上,现在不可以进去。”
“我不进去,就隔着窗子看一眼。”
贾桐狐疑的看他一眼,明显不太相信,鉴于第一次的经历,包括皇后,瑞太后和晋王在内,大家集体商量了一下,为了不让皇帝失控,有损他皇帝的颜面,一致认为要阻止皇帝靠近走廊,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了贾桐。
皇帝明明答应得好好的,但显然,他出尔反尔了,伸手把贾桐往边上一拔,上了台阶,趴在窗子边,透过细细的缝隙往里头瞧,果然看到白千帆捧着一个大碗,正吃得满嘴是油。月桂拿了醋送进去,她接过来往碗里倒了一些,拿筷子拔拉拔拉,又埋头吃起来。
皇帝看到这一幕,提着的心莫名就落下来,隔着窗子问她,“千帆啊,这时侯怎么吃上面了呢?”
白千帆脆生生的声音传出来,“吃饱了好用力呗。”她突然觉得不对劲,抬头往窗边看,“说了不许看的,快走开!”
她一声厉喝,皇帝吓得连退了两三步,一直退到台阶边,小太子站在那里,负着手,很严肃的看着他,“父皇,君无戏言,您这皇帝当的,啧啧啧……”语气颇有些不屑。
皇帝怒,嘿,小兔崽子,倒教训起你爹来了。
不过,他如今连教训他的心思都没有,怏怏的走到一旁去,瑞太后轻声细语的劝:“您听听皇后的声音,中气多足,哀家相信她定能顺顺利利的,哀家日日念经,夜夜诵佛,保偌她们母子平安,菩萨一定听到了。”
晋王爷一脸戏笑的看着皇帝,问边上的郝平贯,“娘娘生太子的时侯,皇上也这样?”
郝平贯唏嘘的道:“这都算好了,那次娘娘吃了苦,皇上可去了半条命,”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哭得都收不住呢。”
晋王忍不住笑起来,无法想像他这个威严的皇帝哥哥是如何哭得眼泪鼻涕一巴交的模样。
皇帝勉强坐了一刻钟,又站了起来,在院子里开始踱步子,不时掏出西洋怀表看时间,又跑去问魏仲清,“又过了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魏仲清,“娘娘刚才不是吃面了么?”
“吃碗面要半个时辰?皇后吃东西利索得很,不比得那些吃猫食的千金。怎么说现在也该发作了吧,就算哼哼两声也好,至少让朕知道她怎么样了,这么悄没声息的,朕心头发怵。”
魏仲清很无奈,他就是个大夫,对『妇』人产子这种事,只有纸上谈兵的经验,里头不是他媳『妇』,他没法理解皇帝的心情,不就是生个孩子么,又不是没经历过,至于么。
又过了半个时辰,屋子里头似乎有了一点动静,皇帝竖起耳朵听,但没听到白千帆的叫声,这让他很不安,这份安静几乎要『逼』疯了他。
他做了个深呼吸,一鼓作气往廊上冲,贾桐反应很快,赶紧拦住,那头宁九也飞身掠过来,挡在他前面。
皇帝正要怒喝,门开了,两个接生嬷嬷喜笑盈盈走出来,一人手里抱着一个襁褓,齐齐向皇帝纳福:“恭喜皇上,添了一位小公主,一个小皇子,娘娘托奴才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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