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光线昏暗得恰好,让刚刚苏醒的长天感觉还算很舒适,完全不需要适应光线强弱的变化。
他抬起酸痛的手臂扶着额头,舒缓因高强度训练而累积下的无力感,继而用力撑在床沿坐起身,将盖身上的褐色被子弄掉在地,并没有心思理会这些琐碎小事,脑子里嗡嗡都是暴风雪的嚎叫。
阴影中有个人弯下身子捡起被子麻利地叠好放置,安安静静坐在石椅上,手肘顶着桌子托住下巴,缄默不语。
长天抽动鼻子,闻到熟悉的气味而感到安心,发了会呆才缓缓说道:“我说呐,回到这里会不会是个错误?以我微薄之力,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呢……不过眼睁睁看着帕斯卡帝国衰落,最终还是无能为力,不知为何,奥古斯汀那家伙总对我如此坚信不疑。”
谚火听着他的抱怨,原本血液中活跃的兴奋因子一哄而散,困意袭来。
长天叹一口气,想起有乌迩存在的世界,心中总有说不出的落寞。他觉得那个世界太孤独,孤独得连寒冷都无法入侵内心。
“我该怎么办?如果放任不管,这个帝国就很有可能败落在历史尘埃中。”
“如果斯塔克还在,他会怎么做呢?”
“他会不顾一起地舍弃自我,捍卫帕斯卡帝国的荣耀……是的,他会这样做,因为他是帕斯卡帝国铮铮不屈的铁将!”
谚火总能从他口中听到一个名字,特别是他独自喃喃自语时,对着空气反复问,仿佛在和地狱中的亡者交流,语气流露出无奈和悲伤。每当这时候,谚火幻想着斯塔克帅气的样子,拍拍他肩膀:“我们出去走走吧!”
这习惯持续了七八年,风雨无阻从未改变,就像刻在骨子里的潜移默化。
寒气如潮水的空气充斥着液化水元素,伴着天际橘黄色调渐渐变淡,温度回升不少,可还是让人忍不住打寒颤。
他们漫步在黎明时的街道上,贪婪地呼吸着清新空气。
谚火在手中燃起一团红中透黄的火焰,映着天边薄云缠身的朝阳说出一句:“太阳照常升起,你还有何理由否定自己做不到?”
长天眼帘里闪动着微光,出神地凝视着天际那一抹绝景,嘴角上扬。
朝露湿地,晨风习习,古城很安静。
谚火接着说:“长天,你还记恨银王吗?我知道你从小经历了很多糟糕的事情,但这一切不是银王造成的……现在银王生死未卜,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拯救帝国这个担子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长天摇摇头,微微低头看着地面应声:“他对我而言,陌生得仿若书中人物!我不了解他,谈何记恨他?我不是那种会因为命运不济将原因归咎在他人身上的人,相反的……斯塔克那些年就像父亲一样照顾我,教会我很多东西!”
“所以,我还不算一无所有,至少我心中,信仰的火种还活着!”
“长天,我很开心!”
“开心什么?你怎么老像糟老头一样,把我当小孩子。”
“嗯呐,是不是那个乌迩把你折腾得够呛?真想见见他,能治得了你的还真不简单,学学两招也不错!”
“好啊!你找死,我顺你意。”
“一,二,三,木头人!你抓不到我……”
“有种你别跑!”
“有种你别追!木头人追人违反规则了。”
两人在米修斯小镇街道上窜来窜去,身后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喊声。他们回头望去,看到画风奇怪的风景,视线中的云纵肩膀上坐着一个小人。
这小人不是孩子,而是矮人铸造师的包工头,雷欧队长。
这俩人搞在一块太奇葩,尤其还以这种方式出现,换了是别人早就笑趴下去。但谚火和长天不会,反倒觉得很新奇,并一致认为云纵交到真正的朋友,打从心底为他感到高兴。
云纵见到长天就变成话痨,各种稀奇古怪的话题都能扯,半响才消停。
谚火见过这个矮人包工头,调侃他:“哟这不是雷欧队长吗?你们得到自由怎么还没走呢?”
雷欧队长用手抵住下巴,咳嗽几下:“现在非常时期,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我们商议过后,还是觉得留在这里比较好。虽说奥古斯汀把我们从黎川公爵手中救出没有以此要挟我们答应任何条件,但我们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长天仰着头看这位面相和蔼的雷欧队长,好奇地问:“那你们有什么打算?要知道,你们是不可多得的铸造师,个个都身怀绝技,想要置身之外必须远离势力纷争才有可能免遭后患。”
“留在这里,帮你们!”雷欧队长很肯定地回答。
“难不成你们打算将这座古城里里外外重新打造一番?”谚火揣测。
“这里不需要重新打造!你们随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就明白了。”雷欧队长指挥着云纵朝着前方街道转角走去,同时示意后面两个人跟上,那认真严肃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
“好吧!我们走,正好也没什么事!”谚火追上去。
“我们不告诉其他人?”长天回头张望街道尽头,发现大家都还没醒来。
“管他的,又不是三岁小孩,无需那么多交代!你到底走不走,磨磨唧唧,小心跟丢了找不着北,你这个傻瓜路痴!”谚火站在前方扯开嗓子喊道。
“你一天不骂我就不舒服是不是?”长天扭头就换个方向走。
“是这边,你到底有没有在看路!你不也一天不打我就不舒服,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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