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果然已经找过你了,”田无泪点点头,肯定道,“你替那女娃掐算过了?”
“没,没,没有。”玄武连连否定,略有些尴尬道:“天帝老儿是来找过我,不过我又不是天官署的天官,掐掐算算的活计可不归我管。”
田无泪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若我说,这雨正是那劫水征兆,你又当如何?”
“不,不,”玄武难以置信地后退两步,“田老头,这可开不得玩笑!你——”他忽然收声,想到了一种可能。
老友不可能无的放矢,他此时提起此事,怕与他在玄黄图腾中的所见所闻有关……
田无泪叹口气:“我活的够久,已别无所求,只愿为敖煜争得一线生机。”
玄武又开始在桌面上团团转圈。
田无泪并不着急,静静等着,等着他的选择。
玄武终是停了下来,问道:“需要我做些什么?”
田无泪似是早已料中他会如此,面上也无甚欢喜,反而神色更加黯淡了些。
“你得答应我三件事情。”他对玄武道。
没人知道,玄武究竟答应了田无泪什么。
只知那日之后,玄武玄老爷子就不惜违反族规,无视族中反对,硬是抱着尚未出壳的玄长生与敖煜正式定下了婚契。
而隔日,田无泪便散尽修为,自此仙逝。
再隔日,玄老爷子便慢悠悠腾云上了天官署,说是要寻张天官喝茶。
彼时,天官署正忙做一团。
二十四位天官被天帝强行召回,围着个小小女婴轮番上阵掐算卜卦却是无果。只是天帝催得紧,诸天官一片愁眉不展,生怕在天帝面前砸了招牌。
“你这老儿,这时候来裹什么乱!”张天官抽空来见玄武,人还未至便听见他没好气的抱怨。
玄武那时候最不耐烦别人说他老,登时便要气得跳脚。
“玄武,玄大爷,玄神仙!”张天官连忙安抚,“小仙这几日真的没工夫招待您这尊大神,您要真想喝茶,要不我打包给您把茶叶带上,您回您的东海想怎么喝都行。”
“哼,哼,”玄武冷笑两声,“真是没用!这么多人,连个小娃娃都搞不定。”
“是是,我们没用,都比不上您玄武大神。”章天官从善如流。
玄武一时语塞,恼羞成怒:“连杯茶都不给上,这便是你们天官署的待客之道?”
张天官道:“我们天官署素来餐风饮露,只有白水。”
玄武:……
“玄大爷来找我,当真是为了喝茶?”张天官占据了主动。
“自然。”玄武嗫喏。
张天官掸掸袖子:“那,好走不送。”
玄武:……
“罢了,不与你兜圈子。”玄武直言,“我来,正是为了帮你们解了眼前这个难题。那个女娃娃的命格,你们算不出来吧?”
“这,”张天官狐疑,“你有这么好心?”
“你就说要不要我来帮忙吧?”玄武没好气道。
“要,自然要。”张天官乐了,“谁不知道,这天上地下,若论算卦,你玄武真君的招牌可是最硬的。能得你批命,那小丫头真是三生有幸。”
“她能投生赵家,这前世积的福分肯定是不少了,”玄武如是道,“只是不知道命够不够好,能不能享受这滔天的福分罢了。”
张天官神色一动:“此话怎讲?”
玄武但笑不语。
赵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命格,其实没几个人能说的清楚。连当初寻了碟莲子捧给天帝的张天官也搞不太明白,只道是雨打残荷之像。而究竟什么是雨打残荷?雨打残荷之前之后又是如何?都不得而知。
但天官署含混不明的说辞,天帝愣是信了。不仅信了,还深信不疑。然后,天帝便抱着赵麟,在东海上起了一座仙山,取名字叫做西山。
玄老爷子自天界走了一遭,有些心累,自此便时常闭关。并且甩手掌柜似的,将自家还未出壳的女儿直接丢给了敖煜看护。心道反正早晚是他的人,不如提前培养培养感情。
只是世事无常,儿女都是债啊!
当年玄老爷子为玄长生定下亲事的时候,只怕从未想过她这女儿将来会碰见一个敖昕,并为了敖昕甘愿背弃誓约,负了敖煜。
玄武只得了玄长生这么个独生的女儿,玄长生坚持要嫁敖昕,他也只能咬牙认了,豁出去这张老脸不要去求敖煜谅解。至于田无泪,每每想到他临去前的嘱托,便更觉日后仙逝怕要没脸去见老友了。
先不提玄老爷子对玄长生嫁给敖昕有多反感,说到敖昕,事实上,龙族里边若论血脉亲缘,当属他与敖煜最为亲近。
而此时此刻,敖煜便是因了这血脉的指引,寻到了本该与玄长生一道回玄武族灵溪涧省亲却半路遇袭,奄奄一息化作原型藏在石缝底下的敖昕。
“敖昕?”敖煜小心翼翼的掀开石头,捧起敖昕,他虚弱的厉害,仿佛就要咽气似的。
见他没有回应,龙神大人偏头想了想,自袖子里摸出个古朴银盆。没错,正是曾经装白淼淼的那只水盆。
敖煜小心翼翼将敖昕放了进去,又划开手腕,往盆里注了些鲜血。他的鲜血蕴含真血灵力,对龙族大有好处。
敖昕只在盆底趴了片刻,便悠悠转醒,努力昂起头颅望向敖煜,似是想要说些什么。
敖煜摸了摸敖昕头顶上尚嫌稚嫩的两只龙角,安抚他道:“莫急,安心修养,一切有我。”
敖昕闻言,拍打了一下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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