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依旧布满苍穹,无数的星辰挣破幕云探了出来,阴冷的潮气在空中浸润,端仁园里的气氛经过箫声的洗礼后更显得伤感。
子骜躺在柔软的床上,寝室里点起的袅袅熏香弥漫,驱走了原本打算替他掩熄灯火的丫鬟,迟迟难眠。
几天前,他莫名的收到一句话,说少夫人有难,速来慕府救援。这些日子来他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少夫人?难道是嫣柔出事了吗?
子骜倒吸了一口气,细想过后觉得也不可能呀,这周府的势力他心里清楚,嫣柔若是出了什么事,不去找周府来陆府干嘛呀?
为此他还特意去找了一下娘询问状况,哪知秦熙睿以为子骜回心转意了,还高兴了一阵,弄得自己莫名其妙。
正当子骜没头绪时,突然门外传来“砰砰砰”的砸门声把子骜吓了一跳,随即就是听见喊道:“影枫哥哥,影枫哥哥,快开门呀!”
子骜闻言一愣,这萧嘉琪这么晚了不睡觉跑来东苑居干嘛?在端仁园里,因为居住着陆府的子嗣,所以有很严格的禁足,所谓禁足就是除了夫人与总管指定的丫环和护院外,其余人等都绝对擅自入内,违者重罚!
可是这条规矩对于萧嘉琪来说,一点作用也没有,因为就算闯了,秦熙睿也只得抿抿嘴过去,婉若铃就更不好说什么了。
子骜也特别无奈,走下了房间里那小台阶来到房门前,刚刚打开,萧嘉琪就一股脑子冲了过来,把子骜给撞了个踉跄,连忙闪到了一旁,惊讶的看了过去。
只见萧嘉琪这一手拿着信纸,上面写着一些东西,另一手拿着笔,眨巴眨巴眼睛也看着子骜笑着说道:“影枫哥哥,有个字我不会写,你教教我!”
子骜呆怔半晌,大晚上跑来你就是为了学写字?萧嘉琪说着话就把那手里的信纸递给了子骜,一边道:“我写给九哥的,那个无碍的‘碍’字我不会写。”
子骜疑惑的接过信纸看了起来,当然了这信也就是之前耶律昶让萧嘉琪写的,字也不多,没看多久子骜就笑了起来,看来表哥还挺关心自己呢,之前太医来陆府里给子骜诊断,说子骜的身体比他们几个老人家都健康,根本没什么大碍,至于中毒一事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太医们几十年的从医经验,说出来的话可信度相当高,子骜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当日在那狼神府洞墓里亲耳听见那英侯所说的契约是一剂毒药的话。
子骜略沉吟了片刻,也想不出为什么,看向一旁的萧嘉琪,无奈笑道:“我来给表哥写吧,你快回去休息了。”
说着话就欲转身往台阶走去,却是见得萧嘉琪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不知道她还有什么事,刚想问问,就见得其嘴角一翘,“我不回去了,今晚就住这里!”说罢,萧嘉琪就往台阶跑去。
“喂!你!”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照耀向那陆府庄园。冬期将至,寒意顿起,秋叶瑟落,孤冷清寂。
陆府府内的仆人们都已早起,开始他们忙碌的一天。
内事堂。
婉若铃带领着六名下人打扫着这个房间里的灰尘,整理着盆栽及各种装饰瓷器。
这个房间是专门准备给各位总管管理下人的,内事堂很大至少能容纳上百名奴仆,是陆府总管们使唤下人,问责赏罚的地方。
内事堂是以会议的形式作为布置,但一般不是很重要、很正式的工作,总管们还很少在这里安排下人,而更多的则是来此商议事情。
内事堂虽大,但有六人整理还是相当充裕,婉若铃此时比较闲,背对着前门,看着墙壁上的梅鹿熊林,有些发呆,好似在想什么。
这时从门外走进了三人,居前的是后院的一名副总管察那答麻,汉名高文韬。
在陆府之中除去一个虚位的王斌平高坐管家总管外,仆人之中地位最高的当属婉若铃和杨良了,他们俩一人主内一人主外,其属下还分有八名副总管,前后两院各两个,附属别院各一个,分工很细,各有所职。
高文韬与其身后两人行至中堂止住脚步,轻道:“婉总管。”
唔?
婉若铃一惊,回过神来,转身看了他一眼,随后目光又很快被他身后两人吸引住,一名是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皮肤黝黑,骨瘦如柴,头发蓬乱,衣衫褴褛,在这寒冷的天气中冻得他有些发抖。
而在男子的身后则跟躲着一名小女孩,她衣着粗制布衣,但相比起那名男子显然要厚实多了,小女孩一直低着头,轻咬嘴唇。
婉若铃的目光在小女孩身上微作停留,又看向高文韬,疑惑的问道:“他们是?”
“婉总管可真是健忘呐!”高文韬一笑,“可不曾记得刘姥姥给我们介绍过一名姓唐的小女孩?”说罢侧过身,让出面来,继续道,“这便是那小女孩与其父亲唐二,他们今一早便找到我,想要商谈入府之事。”微作停顿又笑道,“这收奴纳婢等大事我可做不了主,所以特意领来让总管大人您过目过目。”
“哦?”婉若铃听后一喜,“坐下谈吧。”说完便绕过主桌,坐在内事堂的主椅上。
一名女仆上前为他们沏上一壶清茶。
唐二今天第一次来陆府,不过给他的震撼还是相当不小的,这府中的奴婢比起村子里的贫民来说都生活好上千百倍,若陆府真能好心收留女儿,也算是她的福分吧。
而女孩默不作声的站在唐二身边,嫩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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