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那天她不趁着去别院取什物的机会偷偷地溜出去,要是弘化公主坠马的时候她在身边,那她……她就算是拼着这条命,也绝不能让公主受到半点伤害。
可是她一连缰绳都拉不住的小丫鬟,就算在场,又能做些什么呢?一直以来都是公主殿下处处为着她,她身为下人却在主子有难的时候都不能护在身边,沁儿越想就越觉得懊恼,整天哭得眼睛红肿红肿的,弘化偶尔醒来,将这些看在眼里,也是止不住的叹气。
就只这一天,她吐了好几次血,都被她自己瞒了下来,没有告诉任何人。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已是将死之人,这幅身体只怕熬不过几个月。
如果她死了,那这些伺候过她的下人又该怎么办呢?这些死了主子的下人,放到那个宫里都是晦气。
她越想越觉得头疼,便找了个理由,支沁儿去宫外买些清淡的香料。
沁儿就这样恍恍惚惚地出了宫门,与因弘化公主重病而变得异常沉闷的华曦宫不同,外面的世界,依旧是一片喧嚣。弘化公主平日里用的香料,都来自京城鼎好的商铺,位置也处在繁华的闹市,熙熙攘攘的人群,又让她感到几分生机。可在看到那张巨大的皇榜的时候,眼泪还是扑啦啦地流了下来。
弘化公主的病在偌大的京城早就传了开来,几乎是人人皆知的饭后资谈,就连附近茶棚里也能听见有人在小声议论:“你说弘化公主,好端端地,怎么就病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可不是么,听说那位弘化公主,可是风华绝代,举世无双。这么好的佳人,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唉……”
也有人低语道,“依我看啊,她多半是冲撞了什么邪物,要不然怎么会突然就一病不起?”
“嘘,这话可不兴乱讲,传闻公主都是凤星托生,哪能被什么邪物上身啊?”
人们七嘴八舌,说得沁儿心中更是堵得慌。她曾经多少次的希望这些不过是她自个做的一场梦,等梦醒了,弘化公主依然好端端地推开宫门走出来,那些人说话她一句也不想听,更听不下去。
他们在背后嚼舌根子,她就深吸一口气,闷着头向前走去,只想着把事情办好了,快快回到公主身边。
这样想着,沁儿只觉得身边一切事物都开始模糊,这时突然听“吁——”地一声嘶鸣,她猛然回过神来,只见一匹马车飞速地像这边驶来,眼瞅着就要奔来,速度却是丝毫不减。
吓得她“啊——”地一声惊叫,一个不慎跌倒在地上,而那疯了一般的马车也在车夫全力勒紧缰绳的情况下,在距离她半步之遥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
只见车帘被人撩起,那人拱手道,“在下的马车惊扰了姑娘,实在抱歉。”
那声音非常温雅,透着一股平和之气。
“你……”沁儿刚想说些什么,只是马车虽然停了下来,四周尘土飞溅,令她不得不眯起眼来,终于看清那人的模样。
从马车上下来的是位年少公子,一袭白衣,青丝披肩。只穿着简单的白色袍衫,却又气度不凡,给人一种飘飘若仙的感觉。
那人见到她受惊跌倒,连忙下来搀扶,沁儿站起身,手腕上擦了点伤不要紧,只可惜身上的衣裙,一时间没注意擦破了道大口儿,想是不能再穿了。
为了显得低调,她出宫前特意挑选了件不起眼的绿罗裙,虽然并不是什么名贵的料子,却也是主子赐给她的。她一时间懊恼异常,可看着这人的样貌,却又生不起气来。如此气质,她一时间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某大户人家的贵公子儿,可是京城好像又没有这号人物。
沁儿揉了揉脑袋,她在想什么呢,就算她是个丫鬟,那也是宫里的丫鬟,不是一般家境的公子能够得罪得起的。不由地问道:“你是谁?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在下唐绝。”白衣公子平淡的到,不卑不亢。“我来自唐门,姑娘没有见过并不奇怪。”
唐门?
听起来倒像是个大府邸的名字。她隐约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听过。只冷哼一声道:“我不管你是谁,这次是你冒犯我在先,总得有些表示不是?”
被这位姑娘这样质问一句,唐绝有些尴尬,他在巴山上修行多年,好不容易来京城一次,也不知道那匹马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冲撞了这位姑娘。
不过不管怎样,这事是他有错在先,唐绝迅速地估算了眼前这姑娘所穿的衣裙,只发觉这件衣服的用料不算名贵,工艺却非常考究,如今不能再穿,不是几两银子就可以弥补的。可他这次出门,并没有带什么值钱的物件,只得堪堪道:“在下这次出门匆忙,身无长物,日后若有缘见面,姑娘想要什么补偿,在下定不会说一个不字。”
“以后?”沁儿一翻白眼,看着这人也不像是汴京人,一般地说出这种话以后恐怕都见不着了。宫里丫鬟哪个不是大浪淘沙里留下来的,她可不是甘愿吃亏的主儿。一听唐绝这么说,顿时话锋一转:“我这身衣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价码就可弥补的。”
“这个……”这话说得唐绝一阵脸红,不过唐门乃是蜀中豪门,自然不会计较这点钱财。只得真挚地道:“请姑娘放心,在下是言而有信之人。既然今天冲撞了姑娘,来日必定亲自登门赔礼。”
谁知那沁儿依旧不依不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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