钏儿跟在钗儿身后两人一同回了正殿,打门口立好伞,雨也已经停了,偌大的殿内落.info
窗外榆树梅枝上有新芽发出,祁采采本躺在榻上出神,见雨帘散去又换了个支肘盘腿的坐姿继续神游天外,旁边矮杌子上钿儿凝眸注视着金珠手下针线穿梭的每一个步骤,对于前后进屋来的两人有什么异样压根没人关注。
看了眼太子妃那边没什么事,钗儿打了帘子又去了茶水间,听得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狠狠瞪了眼刚进殿门的钏儿,她这会儿心烦得紧,早上和姜侧妃一番勾心斗角她已经很累了,钏儿可莫要再跟进来,她这会儿真没心思应付这贱蹄子!
钗儿那色厉内荏的模样钏儿刚好瞧见,本还迟疑的眼底升起坚决。
那头钿儿听到有人进屋,也抬眸看过来,未看见茶水间里的钗儿,就见钏儿蹙眉立在门口,好奇地顺着钏儿的视线看去除了茶水间的帘子什么也看不到,再回眸,正好见钏儿对自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向外边使着眼色,钿儿不知所以,但还是放下了帮金珠穿的针线随着去了殿外。
“钏儿姐姐,怎么啦?”钿儿仰着脖子问道,圆圆的脸儿越发像小包子。
这才像个十四五的丫头,钏儿伸手揉了揉钿儿额上的碎发,不免想起已经心不思蜀的钗儿,唏嘘不已:“若是都能像你这般憨实就好了。”
钿儿皴起了鼻头,不大乐意,“钏儿姐姐可是说我傻?”
“哈哈,嗯,傻钿儿,将你房的钥匙给我吧,我去给你取线,哪想门上了锁。”钏儿不擅说谎,再被钿儿纯真的眼神瞅着,一番话说得磕磕巴巴,但好歹也是说清了来意,将手伸出,等着钿儿给钥匙。
“咦?我记得今晨出门时没锁门呀,钗儿还抱怨我老不锁门呢,可能她后头锁上了吧,”将钥匙自腰间取下递给钏儿,钿儿又嬉笑道:
“嘻嘻,钏儿姐姐可不要觉得我懒,这燕安殿都是自家人,我就是觉着锁门麻烦,取什么也不方便。”
自家人么?大概有些人已经不这么觉着了吧?
钏儿牵强地笑笑,她也不想去查钗儿,可是她身为大丫鬟责任重大,牵涉着主子的安宁,还要照顾好钿儿这憨包,一直靠着金珠姐姐操劳总不是个事。
金珠已然快要双十,恐怕将要婚配,到时这燕安殿就得靠钏儿来支撑,她虽也已到了破瓜之年,但她并不想出嫁,就想一辈子守着姑娘,看到小主子出生,再把小主子拉扯大,然后看着小主子谈婚论嫁。
收了钥匙,钏儿让钿儿回去继续学针法,抬头望了望依旧乌压压的天空,快步往她们四人住的小院行去。
希望这雨别再下了。
站在钿儿和钗儿的屋外,下了锁,钏儿几次抬手想推门,都缩了回来,她并不是个多事的人,但脑海中一直有个声音催促她去一探究竟,咬了咬牙,钏儿推门而入,又自内将门掩实。
钗儿的床铺在东头,地砖上一路都有未干的水渍,钏儿避开水渍沿着走到钗儿的大木箱前,木箱上也有浅浅的水迹,钏儿伸手去触,水迹一直到箱盖,钏儿双手扶着盖子缓缓打开,不自觉闭上了双眼不愿去看,指间有些颤抖……
“呼……”钏儿紧张得长吁口气,原来是一箱乱堆的衣服,没有查到钗儿什么异样,钏儿竟是心中一轻。
刚想合上箱子,却看见一物她极熟悉。
钏儿不禁疑惑出声:“咦?姑娘的帕子怎么在这?”边说边自那叠衣服里抽出一个帕子,帕子材质无甚稀奇,只是右下角有个小小的榆树梅图案,却是祁采采特有的,这主子有着印记的私物是何时到了钗儿手中的?!
一阵心惊,若是这帕子被有心人利用可怎么了得,钏儿带了怒,她可以纵容钗儿懒惰,可以忍让钗儿不敬她,但事关姑娘她无法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钏儿果断伸手进箱子翻找,她不能让钗儿手里有任何能威胁到姑娘名声的东西!
这一翻,却正好翻出梧桐那件外衣。
东宫两位女主子的贴身侍女皆是有各自典制的,浣衣局为了便于清洗,做了区分的标记,燕安殿的侍女袖口皆是一圈极窄的品红丝线包边,正与那榆树梅花朵同色,而玉绮殿侍女袖口是柳绿色包边,却是浣衣局随便定的色了。
这个只是浣衣局偷懒加上去的,做得极隐蔽,不仔细谁也不会注意,钏儿也是机缘巧合自袭云尚宫那里听说。
而此时钏儿手中这件湿淋淋的衣服,乃宫装制式,苏稠材质乃贴身侍女所用,袖口柳绿色包边扎得钏儿眼疼,她竟不知钗儿何时与玉绮殿那边有了瓜葛?
心里一时不知滋味,仔细想了想,将钗儿被翻乱的衣服叠了整齐,钏儿拿着那件宫装外衣将其袖口叠进里面,绣着榆树梅的绢帕搁在上头,仿佛抱着千斤重物,步履沉重地往回返。
到了正殿,钏儿几经犹豫还是没有直接去告状,快步进了茶水间,看到钗儿正斜倚着墙嗑瓜子,气不打一处来,叱责道:
“你可还知道自己本分?!”
钗儿抬了抬眼皮,懒散至极,嘴下嗑着不停,不耐烦地横说:“钏儿姐姐你成日里这么忙还不忘盯着我,可累?”还欲继续挤兑几句,打余光里却看到钏儿手上的衣服,直觉是自己藏起那件,如同被踩了尾的猫,乍得跳了起来!
“你竟翻我东西!”
“那你就是承认这些是你的了?”钏儿见钗儿不知悔改,端起了大丫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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