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后,祁采蘩提着个黑色垃圾袋出了门。
她是去丢垃圾的,同时也是去散步的。
被抓到春阳孤儿院的这三年,无论是刮风下雨、电闪雷鸣,还是风雪交加、天寒地冻,她都会在晚饭之后打着“散步”的旗号到处走。
一开始,为了防止她逃走,周菁菁没少安排人手盯她的稍,但祁采蘩却从来没有做出过任何可疑举动。
久而久之,周菁菁也就对她的这个怪癖视若无睹了。
只有一直注意着祁采蘩、时不时就会为她提供一点便利的方天泽,从未把祁采蘩的“怪癖”当成单纯的怪癖来看待。
顶着大风大雪,祁采蘩从宿舍楼一路走到食堂,在围着食堂走了两圈之后,她跺着脚、哈着气推开了食堂的门。
食堂并不在早中晚三顿饭之外的时间营业,但和食堂开在一栋楼里的小商店却会一直开放到晚上11点。
祁采蘩在小商店里买了一个煎饼果子、一杯加了很多糖的热豆浆,然后就开始边吃边喝边在食堂就餐区的桌椅之间来回踱步。
显然,这孩子是把自己“散步”的阵地转移到了室内。
百无聊赖看着店面的白胖老板娘原本还时不时瞅一眼除她之外这栋楼里的第二个活人,但没过多久,她就对傻乎乎只知道来回踱步的祁采蘩失去了兴趣。
祁采蘩又来来回回走了一会儿,直到小商店的白胖老板娘彻底沉浸到了手机游戏里,祁采蘩这才开始动作迅捷却又小心翼翼的往座椅底下黏一种生面粉团一样的白色物品。
她的动作快而隐秘,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她就把手里的十来个白色物品全都捏成圆饼状贴到了摆放在合适位置的座椅下面。
因为紧张,她出了很多的汗,羊毛衫里面的保暖内衣湿哒哒的贴在她身上。
她小心地、尽量不引人注意的吁了口气,然后才又摆出那副麻木而顺从的表情,继续来来回回的散步。
大约一个小时后,她转身走向小商店。
在白胖老板娘接连不断的哈欠声中,她靠着柜台,狼吞虎咽的吃掉了一根烤肠、一个白菜馅饼,然后又用最快的速度喝掉了第二杯热豆浆。
再然后,她就顶着风雪回了宿舍楼那边。
没人知道,在她一如既往的麻木表情之下,隐藏着的是何等的雀跃和欢喜。
这份欢喜甚至让她在被人兜头泼了一盆掺着冰碴的冷水之后,都罕见的没有觉得屈辱或者愤怒。
不同于以往那伪装出来的麻木,这一次,她是真的心如止水,不起微澜。
***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祁采蘩和往常一样,被方天泽带去了位于食堂下方的地下研究所。
春阳孤儿院的食堂只有两层,占去了孤儿院近三分之一的土地,为的就是让地下的秘密研究机构有足够的空间容纳一应设施设备。
地下研究所一共三层,祁采蘩去过的却只有地下一层,那里是只属于周菁菁的个人实验室。
在那里,她被周菁菁当成小白鼠一样随意摆弄。
先是解剖、取血,对她的身体构造以及遗传因子进行深入研究,利用她的遗传因子对普通人或是其他进化者进行改造。
然后是对她进行火烧、水淹、冰冻、敲断骨头、割开皮肉之类的虐待和折磨,以求激发她更多潜能,促使她觉醒更多进化能力。
现在则又多了一个即将开始的,对她进行“克隆”的实验。
平躺在解剖台上,祁采蘩表情麻木、眼神空洞,任由周菁菁拿着各种仪器采集她的身体数据。
那些周菁菁惯用的解剖刀就放在距离祁采蘩不到一臂远的位置,它们刃口雪亮、锋利依旧,让人丝毫看不出它们曾经无数次饱饮过祁采蘩的血。
“想什么呢?妈妈的乖宝贝。”周菁菁的声音甜的齁人、腻的发嗲,她将自己妆容精致的面孔凑到祁采蘩面前,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祁采蘩看,而她涂了鲜红甲油的右手食指则像冰冷滑腻的蛇,从祁采蘩的眉心一点一点向下游移。
祁采蘩依然还是之前那副麻木而顺从的表情,但她的肌肤却像有自主意识一般。
随着周菁菁手指的移动,她的眉心、眼角、脸颊、下颌、咽喉、锁骨、胸口、腹部...
周菁菁的手指游移到哪里,她哪里的肌肤就会不受控制的迅速蹿起一连串的鸡皮疙瘩。
这种源自身体的本能反应并非因为害怕,祁采蘩虽然瘦弱,但她其实一点儿都不害怕周菁菁的人体实验,也不害怕孤儿院其他孩子的欺凌辱骂。
她只是打从心底里反感周菁菁的亲近,尤其是当对方以她“妈妈”自居,语气和动作都格外温柔的时候。
周菁菁一点儿也不意外祁采蘩的反应,她笑着拿起了一把解剖刀,然后用甚至可以用“温柔”来形容的轻柔动作,一点一点切开了祁采蘩的肌肤。
熟悉的痛感传来,祁采蘩牙关紧咬、冷汗直冒,双手也紧紧握成了拳,但她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过往三年,她没少亲身尝试周菁菁拿来调理“坏孩子”的这些小手段,无论是身体上的折磨还是精神上的摧残,她都已经足足领教了好几年。
从最开始的惶恐、痛苦,到后来的愤怒、暴躁,再到恨得要杀人,以及她真的开始为了杀人而费尽心思的筹划和准备。
期间的心路历程,除了祁采蘩自己,也就只有方天泽一人窥见了些许端倪。
“阿泽,你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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