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怡宫,宁妃寝宫。
昨夜明德帝于景怡宫就寝,早上身体抱恙,便继续留在那里。于是,便于景怡宫召见安明夜。
宁妃是后宫嫔妃中唯一不争宠,不生娇的妃子,乃这步步心惊的深宫禁苑里一抹特别的存在。
不过,后宫的腥风血雨不亚于朝堂上的权势纷争,宁妃可以从这人心狡诈,步步杀机的后宫里保全下来,且是最得势的一个,想来也定不简单。
无害人之意,不可无防人之心。这句话,用以形容宁妃尤为恰当。
近侍将安明夜引至殿内,自己便退了出去。
“末将给皇上请安,给宁妃娘娘请安。”安明夜近前几步,下跪施礼道。
虽身体抱恙,明德帝依旧正襟危坐,脸色有些憔悴,目光尖锐仍然不失王者之气。
“平身,明夜,这里并非朝堂,你且坐下答话吧。”
“末将不敢。”安明夜站起身来,见明德帝说让自己坐下,不由得心里一惊,便又躬身道,“皇上面前,岂有下臣入座之礼。”
“将军不必紧张,”见安明夜有些抵御反应,宁妃朱唇微启,浅笑道。“皇上让你坐你便坐下吧,这里又没有旁人。”
安明夜抬头看看宁妃,那梨花浅笑美丽单纯,不带一丝芜杂,仿佛灵丹妙药一般有让人静气凝神之功效。
他又转眼看看皇帝,明德帝再次示意他入座。于是,他便只得谢恩坐下。
“满朝文武见到朕都会行君臣之礼,不过,礼数归礼数,百官究竟作何心思朕就不得而知了。”
安明夜不知皇帝话中何意,却又不敢贸然相问,只得小心谨慎地等着皇帝继续说下去。
“所以,君臣之礼固然重用,而忠君之心更为珍贵。明夜,此番你与叶昭公主遇刺,可曾从刺客身上看出些什么。”
“皇上,”安明夜回答道,“末将只知刺客乃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至于,刺客身份及其目的,末将不敢妄言。”
“嗯。”明德帝微微颔首,不急不缓地道“你们遇刺其间京城里发生的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末将听说了。”
“公然行刺叶昭来使与我朝名将,背后定然隐藏着一个惊天阴谋。明夜,朕钦命你全权查办此事,无论皇室宗亲,还是朝中权贵都不得阻拦于你。”
“末将领命。”安明夜一边接受委派,一边表达心中顾虑,“只是末将资历尚浅,恐怕到时……”
“这一点你不必担心,”明德帝从腰间取下一块圆形玉牌,“见此玉牌如朕亲临,有玉牌在手便不会有人不从。”
语毕,明德帝将玉牌交给身边的宁妃,宁妃起身走向安明夜,将玉佩递到他面前。
“将军快接玉牌吧。”
安明夜连忙起身,躬身施礼,两只手恭敬地将玉牌从宁妃手上接过去。而后,宁妃回身,他便也坐了回去。
“朕今日叫你前来,除了此事,还有另外一事交代于你。”明德帝端起身边的茶杯,呷了一口。“你知道朕为何将端王禁足府中吗。”
“因端王不听圣意,欲娶烟花女子为妃,故皇上命其于府中思过。”
虽心中为端王不平,却也不敢明言。在他看来,端王之举非但未有不妥,反而是痴心情爱的典范。
以貌取人者多,以出身断人者亦多,然而,高低贵贱宁有种乎。
水曼虽身处泥淖,却独善其身。论样貌,堪当绝色倾城,论才华,不让四方才俊。若只因出身而有所成见,绝非贤者所为。
不过,这样的话断然不可在皇帝面前说出来的,有心相助端王,也要选一个恰当的方式。
“明夜,你与端王年幼相识,情谊深厚非常人能比。”明德帝放下手中茶杯,理了理衣袖。
“其实,朕早有心立端王为太子,只是,若他只顾吟风弄月,儿女私情,又岂可当次重任。若其始终不成器,届时,朕也只能另觅他人。”
“末将定当全力辅佐端王,绝不会辜负皇上苦心。”
如此要紧之事,皇帝却没有避开宁妃,安明夜心中有些不解,不过,既然皇帝如此行事自然有其道理。只是,自己说话时还是要有所提防才好。
“既如此,你说该如何才能让端王放下那个烟花女子呢?”
“皇上,恕末将斗胆。”安明夜抱拳施礼,虽已有计策,却还是不得不小心说话。
“且说来听听,无论说什么都恕你无罪。”见安明夜如此,明德比只得先让他打消顾虑。
“皇上,末将以为,与其让端王放弃水曼,不如让他名正言顺地娶其为妻。”
“让他名正言顺的娶其为妻,”明德帝虽不知安明夜究竟想说什么,却也很想听他说下去,“何谓名正言顺?”
“眼下棘手的问题是端王爱慕上了一个烟花女子,且欲娶为正室。如果,水曼并非烟花之女,而是一个德才兼备的女子呢。”
安明夜一字一句都小心谨慎,却也是信心满满。
“一个烟花女子又如何摇身一变,成为德才兼备之女呢。”
听完安明夜的回答,明德帝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摇了摇头。
“你是说要借皇家之势欺骗天下人吗,可是,这悠悠众口又岂是皇家之力可以堵的了呢。”
“皇上,末将并非此意。”安明夜脸上浮起一丝微笑,解释道。“末将的意思是要借皇家之名通告天下,而非蒙蔽世人。”
“哦,是吗。”看安明夜成竹在胸的样子,明德帝又问,“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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