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和帝十九年六月,耶律渊登基为帝,史称重熙帝。
师攸宁被立为后,小包子耶律庭轩作为嫡长子,被立为太子入主东宫
礼部拟定,登基大典要比封后大殿早半月,且更隆重和体面。
这原本是应有之意,但耶律渊却觉得不满意,直接让礼部将两礼合并。
他虽身登九五,但却并不想称孤道寡,而是要让心爱之人共赏山巅美景。
帝王强势,即使提出的规矩不合祖制,礼部还是乖乖照办了。
耶律渊登基之前,已将统和帝及太子一脉尽皆赐死。
有御史上谏诛杀耶律渊杀戮太过有伤天和。
耶律渊质问其,先太子何其宽厚温良却被逆帝(统和帝)阴谋害死,难道不是有伤天和?
御史哑口无言。
耶律渊又问,若逆帝未曾被兵困上京,是否会放过镇北王府?
文武百官尽皆跪地无人敢答。
先太子便是吃了太过仁厚宽合的亏。
再者,逆帝若是得势,镇北王府怕不是要被连根拔起。
新帝之强势,群臣已经从其入主上京后雷霆清洗逆帝一党领略过。
如今,哪里有人敢捋虎须。
登基大典上,师攸宁接过属于皇后的金册凤印,龙凤册中龙凤清啸而出在空中盘旋不休。
她知道,这一世的任务已经完成。
说起清洗逆帝一党,倒是有一家被暂时放了过去。
正是帝王盛宠的皇后之娘家,夏府。
说起这夏府,上京幸免于难的贵胄世家难免眼红。
这家人名头好听,做事却极不讲究。
当初为讨好逆帝,不喜将百年世家的面子放在脚下踩,硬生生送了家中女子去漠北那等虎狼之地。
谁成想原本该在漠北枯萎的娇花,如今竟被真龙一路小心捧进了凤藻宫。
于是,本该也往西市菜市口投胎的夏氏一族,阖族除却嫁给逆帝之子做侧妃的一个女儿赐自尽,其余人竟全全乎乎的待在了府中。
外头人对出了一个宠后的夏家羡慕的紧,夏府在短暂的战战兢兢之后,便又鼓足了劲头。
夏府的人踌躇满志。
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更何况夏滢萱一向面软气弱的人,体贴两句还能不原谅家里人?
再者,帝王后宫如今空旷的紧,以后难道不选妃了?
一个得力的娘家对困在深宫的女人来说,可是不小的助力。
夏家老太君和做过尚书的大儿子,以及族中长老门商议后,便上宫门口请见去了。
在逆帝时候,夏家有官职的男人们都被罢官了。
夏家老太君的诰命也被夺了,如今不过一普通老妇人。
然而,再普通的老夫人,眉眼骄矜的说自己是皇后的祖母,宫门口的人哪敢怠慢。
漫说怠慢,不少人更抻着脖子瞧,皇后会不会和娘家和解。
若是和解,那说明皇后是个脾气顶软的。
既如此,新帝那般威武俊美,家里的妇人们少不得进宫为自家女儿求前程。
趁着后宫如今空虚,早些进宫占位份得盛宠才是。
至于皇后的意见,哪个帝王不妃嫔成群好绵延子嗣,若是阻拦岂不是不贤。
春萍和夏草如今是凤藻宫的大宫女兼女官。
这两个如今已经在漠北这几年,在师攸宁的耳濡目染之下,早已历练出来。
是以,师攸宁看着春萍神色愤懑又焦心的进殿,还觉得有些奇怪。
春萍看了一眼偏殿,有些欲言又止。
陛下今日休沐,昨夜便宿在凤藻宫,如今正在偏殿教太子殿下读书呢。
如今禀上夏府的事,岂不是令小姐在陛下面前蒙羞。
师攸宁摆手:“有什么事便说罢,陛下不会怪罪。”
说是不会怪罪,其实是她与耶律渊感情甚笃,压根没什么可瞒他的。
耶律渊耳聪目明兼了解妻子的心思,俊美的面色不由舒展。
小包子耶律庭轩因为贪玩昨日没有背诗,才被训过。
见父皇心情好,他顺杆便爬:“父皇,儿子头疼。”
耶律渊对这小子昨夜意图溜进他与妻子寝殿的事很不满,捏他脸:“每日加背一篇,便不会头疼了。”
明明东宫布置的舒适,这小子偏偏宁肯睡凤藻宫的侧殿也不走。
忒也误事!
耶律庭轩慌忙捂嘴,含含糊糊的道:“不疼了不疼了。”
然而他发现,自家父皇面色貌似更严肃了,凶凶的,很像那天抱他上朝时发火的时候。
师攸宁吩咐春萍:“既来了,便请进来了。”
以夏家人的贪婪与大胆,如今还算是来的晚了呢。
春萍才出去,师攸宁便发现耶律渊从偏殿过来了。
师攸宁窝在软榻上,桃花眼软踏踏的看向耶律渊。
她来了月事,虽然几年调养下来早已不腹痛,但总归还是不舒服。
耶律渊被妻子雾蒙蒙的目光看的心头一软,拥着她一同坐了,这才问:“谁来了?”
师攸宁脑袋靠在耶律渊肩头:“陛下不是听到了?”
为方便耶律庭轩游荡,偏殿与正殿只隔着半扇木质镂花窗,还开了一道门。
耶律庭轩颠颠的跑过来,从柱子后面探头,学着父皇的话:“谁来了?”
耶律渊原本因想起夏府亏待心爱之人不愉,见幼子鹦鹉学舌,没忍住笑了出来。
师攸宁冲耶律庭轩招手:“不重要的人,无须在意。”
耶律渊摩挲妻子柔软发丝:“阿宁说的对,的确是不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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