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均在忙各人的,看着并无异样。
可归月总觉得不对劲。
方才分明有人在认认真真地盯着她瞧。
她甚至感受得到那目光里的灼热。
若她的感觉果然不错,此番来谯国公府,便是来得对了。
“姑娘在这里,可叫婢子好找。”来的却是沉香,不知为何竟满头是汗。
“可是有事?”归月望了望天,似乎还差一刻才放饭,沉香急着找她是为何?
“正是有要紧事呢,连方才那么大的热闹也耽搁了,竟没看着后头。”沉香一边擦汗,一边憨笑道,“刚李妈妈来,说世子爷亲自过来,问下月初三姑娘可得空。若得空了,他便要请客,到时还请姑娘舞剑呢。”
“你瞧见世子爷了?”
“婢子倒是没亲眼瞧见,只听李妈妈这般说的。说是世子爷亲自前来,却因姑娘在这里,不好随意进园子,便只在门上唤了李妈妈。”沉香说着又笑,“想那李妈妈没必要骗人,婢子便来寻姑娘了。”
归月点了点头。
看那谯国公请她的架势,要说他们家世子爷也亲自来问,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世子爷有趣——就因她这么一个“外客”在,自家好好的园子,竟不敢入门了。
“世子爷要请些什么朋友,你可知道?”
归月问得不动声色,手掌却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听说都是往来的各府公子,多半也是奔着姑娘来的。”
归月沉吟不语。
下月初三,那是大半个月之后的事,现下哪看得了那么远?不过既然世子定了这日,想来不会与老太君的局撞了,多半还是老太君的宴席在前头。
既不冲撞,便应了世子之邀,好歹探探虚实。
听归月答应,沉香只说了句“婢子这就去门口回话”,便一路笑着,急忙往门口去了。
午饭后,归月笑问沉香是否见着了世子爷,沉香立即拱起嘴巴,眼睛睁得大大的,不肯说话,连孙妈妈都跟着笑起来。
是日晚,便有几个姑娘来这边串门,归月一一记了名字并住处,客套地与众人交谈。
此时园中众人都知道这住了“定春风”的是大名鼎鼎的的“归月娘子”,均对归月十分殷勤有礼。
待姑娘们回去,午间见到的那位年长女子也来了。
年长女子自称冯氏,乃是遮锦园里一众女子的教习,不仅会唱昆山腔,还擅长舞蹈,更弹得一手好琵琶。
归月对“临水冯氏”还是有些印象的,依稀记得是个极出色的伎官。
因她姓冯,归月便唤她一声“冯姐姐”。
冯氏却笑道:“若论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姑姑才对。”
“怎的要叫姑姑?”归月奇道。
冯氏面色一滞,旋即笑道:
“可不是该叫姑姑么!你师父莫二娘子,与我原是同一辈的。因非同门,你唤不得我为‘师叔’,因此我才说你要唤我‘姑姑’。”
归月定定看了冯氏两眼,微笑道:
“既如此,我便唤您‘姑姑’!”
冯氏乐得答应。
归月心下狐疑,却不敢明着问她,只好说些莫二娘子的旧事。
那冯氏倒真能一一说出。
归月略想了想,大抵因冯氏也是有名头的,因此与师父果然有些交集也未可知,倒是自己多心了。二人又聊了许久,及说到莫二娘子为救归月身亡时,不免都是唏嘘,归月更落了半晌的泪。
冯氏安慰了一番,瞧着归月好些,便辞了归月,自去回房休息了。
接下来几日,归月只留神看着众人。
除了偶尔还能感觉到那股灼热的目光外,并没有什么异样。
然而那目光后面究竟是何人,归月始终没能看清。
六月十五,谯国公为母亲贺老太君攒局,用了晚饭后,一家人来听了回戏。听戏的人都在二楼上,因无客,一楼当中便空着。
两折子戏过去,贺老太君便有些坐不住。
世子看见了,忙笑着哄了两句,接着命人来传话,说后头一折戏不必唱了,只请归月舞剑。
众女子都在一楼东边的隔间里等候。
更衣也在此处,不过是隔间里又隔了几间,给如归月、疏烟、缀玉这般人物使用罢了。
下头一支正是娇鸾的,与她搭档的叫牧言。
“哎哟哟,这可不巧了!”
说话的是日前穿青碧衣衫的女子,今日并没安排她上去,因此只穿了寻常衣服,在此间候着罢了。听说娇鸾的戏不教唱了,她立即阴阳怪气起来。
“罗欢!你休要欺人太甚!”
娇鸾眼圈红红的,狠狠瞪了罗欢一眼,低低吼了一声。
“怎么着?我又没说你什么,你冲我瞪眼睛做什么?我不过见你来了也有两月了,连一句还没唱出来,忍不住替你可惜,不行么?”罗欢说着,又媚笑起来。
娇鸾恨得咬牙。
二人剑拔弩张,似乎又要打一架一般。
归月却不看她们,只缓步出去候着,待台上唱曲儿的缀玉、清音一下来,她便上去,对着谯国公等人行了礼后,便开始舞起剑来。
屋子里的人立即丢下娇鸾与罗欢,一窝蜂似的拥在了窗前,争着往外看。
这剑舞,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学成的!
《洛神赋》里词句,用在归月身上才算恰当——所谓“婉若游龙”,该当是如此罢!
归月娘子尚有如此风姿,不知当时倾倒天下的莫二娘子,又是何等人物。
“啧啧啧,就该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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