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不睡觉,干嘛要闹这一出呀!绿——海棠夫人有毛病吧!”被阿斐生拉硬拽从床上拖起来的珮瑶还有些起床气,揉着眼睛向沈箫寻埋怨道。
沈箫寻将销骨扇放于唇前,给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举止眉目充满了关怀。
珮瑶只好闭了嘴,垂下手臂,屏息敛容地望着玉阶之上。
只有珮瑶才会觉得是绿鸢脑子有病,沈箫寻和段离羚都已经敏锐地意识到这是沐海棠在搞鬼,他回来了!
段离羚斜眼瞧见了沈箫寻对珮瑶的关心,就像闷了一缸醋一般,心里酸得厉害。
当沈箫寻的余光扫在她脸上时,她这才匆匆回过头继续盯着前面,心里不情不愿。
半晌,一名面戴银色面具,身穿玄色袍服的男子从殿外飞进,他的足尖轻点众弟子的肩头,犹如一阵疾风刮过,稳稳地落在了海棠座椅前。
他才是真的沐海棠!段离羚目光如锥,恨不得看穿他的假面具。
海棠阁的弟子,包括珮瑶,全都惊疑得面面相觑:阁主不是已经死了吗?
珮瑶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沈箫寻,可沈箫寻却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无视了她,平静地看向台上的沐海棠。
沈大哥知道沐海棠还活着?珮瑶的心里闪过这一丝念头,转而端正地站着等候指示。
沐海棠居高临下地俯视底下的弟子,将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揽在眼底,最后讲目光集中在了沈箫寻和段离羚身上,因为就他俩没有哪怕一丝丝的惊讶。
段离羚仿佛觉察到了沐海棠带着肃杀之气的眼神,她心虚到不由自主地垂下眼眸,只有沈箫寻一直在用柔和无知但又不那么简单的目光与他紧紧对视。
这个沈箫寻……恐怕不简单!沐海棠才默默地道出“这个沈箫寻”五个字,便被他生生地打断。
“属下参见阁主!”沈箫寻拱手欠身,勾唇抿笑。
他这一行礼,珮瑶和段离羚以及其他的弟子才后知后觉地赶紧拱手高呼:“属下参见阁主!”
这样洪亮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刺耳突兀。
沐海棠被惊动得后移了半步,才抬手道:“不必多礼!”
“本座这次将大家全都聚集于此,是为了找出出卖海棠阁的内奸!”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唯有沈箫寻,段离羚和珮瑶这三位堂主从容不迫,波澜不惊地看着他。
“据我所知,现在多方势力都已经派人到了苏州,其目的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而究其原因,则是因为有人在江湖中恶意散播谣言,说我们海棠阁里已经拿到了九块沉香海棠令!而在此前,江湖上还有另外一个谣言,那就是关于《十字绣针》和藏宝图之事,那简直是子虚乌有!一派胡言!而今两个谣言叠加在一起,让其他门派对我派的误会加深,纷纷以为我派是他们嘴边的大肥肉!”
沐海棠情绪激动之后平缓了许多才又继续道:“我怀疑,这些谣言都是我们海棠阁里面的人散布出去的!”
底下众人愣愣地望着他,不敢轻易出声。
“珮瑶堂主,”沐海棠第一个就拿珮瑶开涮,这是珮瑶也是沈箫寻始料未及的,他面向珮瑶,语气温和:“你已经做了五块沉香海棠令的任务,你认为内奸会是谁?”
沈箫寻担忧地看向珮瑶,呼吸竟开始不均。
“阁主是在怀疑珮瑶吗?”珮瑶被吓了一吓,胆子反而大了一些,直接实话实说道,“没错,属下确实是做了五块沉香海棠令的任务,可是我又不是做了九块任务!属下不知道阁主口中所说的内奸是谁,反正不是属下!”
沐海棠见她气得桃腮绯红,眼神坚定,不像是在撒谎,于是不打算再质问她。而是把目光又落在了段离羚身上,段离羚见此心虚地咽了咽口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沈箫寻见他将眼神从珮瑶身上移开则缓缓松了一口气。
沐海棠提上一口气还未说出口,珮瑶的声音意外地制止了他。
“阁主!属下认为这或许是其他门派的离间计!”珮瑶挺身而出,及时化解了段离羚可能会遇到的麻烦。
虽然段离羚只做了三块沉香海棠令的任务,可是她一向自负过人,瞒不住任务,自己的很多任务都会透露给红海棠的弟子,然后闹得珮瑶和沈箫寻甚至他们俩的属下都知道也是经常之事!但海棠阁的每一分任务按规定不可随意泄露给同门!
沐海棠目光一闪,又回到了珮瑶身上,抬手笑道:“有意思!珮瑶堂主继续说!”
“我们海棠阁的任务都不会随意透露给同门,所以我们之间应该都不清楚对方关于沉香海棠令的任务到底做了多少,自然也不知道有多少令牌被送到了海棠阁!江湖上盛传的谣言也许是这些门派故意为他们守在苏州编造的借口而已,其目的无非就是为了先离间海棠阁的内部关系,等到内部分崩离析之后再一举捣毁!”
沐海棠静静分析着珮瑶的一席话,目光紧紧盯着她的眉目,恍惚中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了某人的影子……
“珮瑶堂主说的有几分道理!或许真是本座糊涂了,轻易地就做出了判断,差点上了那些人当!”他松了一口气,愉快地俯视着海棠阁的全体弟子,口吻亲切,“今日着实太晚了!你们也都回去休息吧!千钧一发之际,更应该养精蓄锐才是!”
“谢阁主!属下告退!”
珮瑶,沈箫寻和段离羚这才可以带着自己座下的弟子退出海棠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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