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大爷来的时候果然威风!
雪雁尾随着窦宽站在门口,只见十数个黑衣精壮汉子齐整的的跟随在身后,窦宽跟他寒暄着,就有六个人守在门口,其余四个跟着这韦舵主进来。
“窦兄弟又跟老哥哥客气,有事儿遣个人说一声,何须这样破费!”韦大爷口里虽然这样说,面上却十分受用这样的殷勤招待。
若是窦宽真这样做了,雪雁想他必定心里记恨。
“韦舵主管了漕帮那样一摊子事情,说是日理万机也不为过,哪能因为些许小事劳神,只是你我二人自上次一别,竟是数月未见,我仰慕老哥哥风采,正巧家里一远房堂弟有些孤拐,有一门做香的手艺,我寻思着不俗,许是能做出点名堂,今儿所幸借了他的事儿,同老哥哥聚一聚。”窦宽约韦大爷是一定的,只是今儿见雪雁之前的想法是直接走时引荐下韦大爷手下执事。
却没成想雪雁手艺不俗,做出来的东西比一般的东西好太多,竟是能做大的样子,这生意能和韦舵主在一个牌局里话事了。
“见过韦舵主!”窦宽话一停,雪雁识趣的请安。
“叫甚舵主,可是俗了,你是窦兄弟的兄弟,只管叫我大爷便是,”说着他又打量了雪雁片刻,不甚仔细,说,“是个好小伙儿,今儿袁朗你可得好好的陪这小哥喝几杯!”
他身后就有一个模样周正的年轻后生应了,同雪雁上前攀谈。
一时间气氛热络,茶倌上了茶,有小二开始上菜,每人面前一个红泥小火炉滚着奶白的汤,不时有红枣枸杞人参须子飘过,桌上还有十个凉菜拼盘,四碟小馒头奶勃勃,旁边一个白衣厨子在旁冰上片一只小肥羊,片成小片便有小二一盘子一盘子的给众人上了。
“我这兄弟自小孤拐,每次饮酒全身肿胀,是以大了爱侍弄香料家人也不太管,他喝茶,我代他向韦大爷同各位兄弟敬一杯,先干为敬!”窦宽早给雪雁想好了,一上桌就对着韦舵主笑道。
“男子汉少了酒可就少了很多乐趣啊!”窦宽话既然这样说,那他肯定给面子,反正日后这林雪小哥请客是不可能喝酒的了。
“实在没法儿,这不,只能充贱籍做些小生意。”窦宽面色不变得给雪雁示意。
雪雁端起茶杯笑道:“小的以茶代酒敬诸位大哥!”说完豪爽的喝了茶。
样子落落大方,没有丝毫女气脂粉气,众人都以为天性喝不得酒,也不多言。
在做的,都是酒场上的常客,几下你来我往的便喝开了。
其间窦宽同韦舵主低声交谈了些粮食押运的事儿,雪雁不曾留心去听,袁朗则尽职尽责的跟雪雁打听了店铺地址,几号开业,同她约好到时候去捧场。
雪雁也是从他嘴里知道他们洪帮又叫漕帮,这河道上运来送往都有他们的关系,毫不客气的说,就是你朝廷的军粮要押送,他们漕帮也能决定你这军粮几时能到。
他们若是有意拖上十天半个月的,这再大的将军也够喝一壶的。
酒喝过一轮,雪雁便依窦宽的吩咐到大堂又开了一桌,让请外面几个留守的汉子吃饭,安排好。
她拿着荷包到楼下结账,账房一说她吓一跳,这两桌整整花费了她二十两银子,菜十三两,酒十两,算上窦宽的友情价抹了零头。
“这群人真能喝!”雪雁心下咂舌,幸亏自己没喝!
以往见宝玉们喝酒都是鸽子蛋大小的小钟,他们漕帮人家喝酒都是对瓶吹。
老北京的烧刀子,一斤一瓶的酒他们十一个人足足喝了二十斤!
这还是照顾窦宽是官,窦宽用的杯子,最多喝了半斤。
今天这一顿招待加上送出去的礼盒八个合计八十二两。
如果不是自己有座金山,无论如何请不起。
这够三丫他们这样的六口之家在京里吃上整整四年。
家里还是要有权势才行,黛玉如果是个官,哪怕是个九品小官,做这样小生意也不需要这样打点。
不过想到生意顺利的话一月卖二十个礼盒就能赚回来,日后见到袁朗提点好菜送点酒就可以避免麻烦,雪雁又觉得值得。
这饭,从未时初吃到申时末,又添了两斤酒,众人方酒足饭饱,告辞而去,袁朗更是口称兄弟,详细告诉了住址,称有事只管去寻。
有事当然可以去寻,只是付出的代价不小罢了。
当然,这比求救无门好的多。
送走众人,雪雁在店小二的帮忙下将喝的烂醉的窦宽送到隔壁的客栈开了间上房,给了赏钱又嘱咐小二隔一个时辰就哨探一番。
这才擦着暗了的天色骑马往南月牙儿胡同奔去,辛亏这店据胡同不远,不然非赶上宵禁不可。
回到院子里,同老钱头们打过招呼,进了二门只见晴雯房里的灯还在亮着。
这几日她身体好转些便开始教导藕官和大丫绣一些简单的店标,聊胜于无。
“姐姐睡了?”想到她可能是在等自己,雪雁敲了敲门。
“进来,”晴雯咳嗽两声,手里忙个不停的在挑灯绣店里卖的手绢。
“怎么就这样赶了,要是又生起病来可不是白瞎了上个月的药钱。”雪雁打趣的说,不这样,怕她不听。
“我的手艺哪里才值那几个药钱,”往日在府里晴雯确实会的见过的多,论手艺确实不止百两银,如今铺子里卖的最贵的手绢还得她绣呢。
“咋这时候才回来?”本就是等人,见了雪雁晴雯就收拾了针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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