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事?”
杨二郎还没走十步远,听鬼见愁喊他,便回过头,一脸好奇。
“你我非亲非故,非邻非友,本来并无甚渊源,就是我死了,也不得你为我送葬,但是既然曾经相遇,便也是个缘分。有道是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你此去晋国,又没甚么赚钱的活计,我给你们教令二枚,你们到了晋国,便可找寻拜月教,入了他教,好歹吃喝无虞,再缓图之。”
鬼见愁从怀中掏出两个精致的小铜牌,扔给杨二郎和狗蛋,又道:“我曾经杀了拜月教二名不肖弟子,得到的战利品,如今又送他们二名杰出弟子,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说罢,他又拿起扫把,颤颤巍巍地回山洞中去了。
若非是那中年的脸庞,杨二郎几乎会觉得那真是个佝偻的老人,大概一些心事会促使着人要活下去,当这些心事都没有的时候,好像生老病死就没有那么的可怕了。
“二郎哥,拜月教是什么,你知道么?”
狗蛋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小铜牌,其中纹理轮廓分明,普通工匠难以仿造。
“我没有去过晋国,怎么会知道?不过大概是一个崇拜月亮的古教,当战火肆虐的时候,人们居无定所,食不果腹,就会出现信仰,就会有一些被奉为神灵。”
杨二郎不假思索地说道。
“那我们罗浮国为什么就没有这样的信仰呢?”
狗蛋好奇地问道。
“大概是人们需要的时候,就会出现神灵和偶像,而当人们不需要的时候,这些神灵就是泥巴了。”
杨二郎耸了耸肩,继续前行,狗蛋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而在山洞中,那个颤颤巍巍的身影突然浑身一哆嗦,喃喃道:“人们需要的你的时候,你就是神,人们不需要的你的时候,你什么都不是,多么痛的领悟!”
而俩少年的身影,却早已经走远。
二小子走着走着,也不知几日过去了,前方是一座大雪山,二小子也就把先前杀死的一头花豹子进行处理,取之皮毛,好进行御寒。
这一路上,危机重重,不过好歹是二人齐心协力,与山中猛兽斗智斗勇。
其不外乎,君子生而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单论力量,速度,人不可能与猛兽正面应对,但是人之所以能够称雄称霸,在于会使用工具,并创造有利的条件。
一头百来斤的花豹子,要处理也着实费了不少力气,杨二郎一下子瘫坐在地,看着那高耸入云的雪山,突然念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二郎哥,你说起人才,我倒知道不少,南河府许文杰,十三岁中秀才,十六岁中举人,二十岁中进士,同年又中状元进翰林院,后官至太子太傅,位列三公,逝后谥文正,真是人才。”
狗蛋平常书读得不多,但是一些名人传记,看来是看了不少,他正吃着豹肉,随口便说道。
杨二郎点了点头,一手拿着一串豹脆骨,道:“不过,他虽然一生传奇,但是却也碌碌无为,除了二十岁之前,连考连中,二十岁之后,却也没有什么事迹,不过称人才,倒也够了。”
狗蛋用油手抓了抓后脑勺,又道:“淮安府吴信,十五岁入伍,十六岁率兵三百奇袭敌营,十七岁为卫将军,十九岁拜骠骑大将军,二十六岁拜大司马大将军,封代王,加九锡,并自著兵法,流传至今,他又如何?”
杨二郎笑了笑,站了起来,道:“他一生善战,百姓也没有得到他的利好,他的封地,民不聊生,可谓半生誉半生毁。儒家书中,对他夸赞不多,但他若不如此,恐怕就是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
一语说罢,倒是豪情万丈,他又道:“歇的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好的,二郎哥,那个,我们必须要爬过这座雪山么?”
狗蛋看着那雪山,有些望而生畏。
那山峰,仿佛山底插出一把宝剑,直入苍穹,那山巅,熠熠生光。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所有诗句中,杨二郎最喜欢这一句,念罢,径直攀向那最高的雪峰。
大雪纷飞,狂风怒嚎,悬崖峭壁,脚底生刀,听惯了狼啸虎嚎的杨二郎,此时也是举步维艰,他还要时不时地照顾裹如粽子的狗蛋。
凌厉如剑的寒风,把他还尚稚嫩的脸蛋划出一道道的口子,冻得通红而僵硬的脸此时疼痛无比。
但他就是要磨练自己。
不登顶峰不能磨其志,不受苦难不能练其心。
那雪峰之后,就是北方晋国,相比起这难以攀登的雪山,那后面,才是真正斗智斗勇的地方。
他才十六岁,经历还不够多,而乱世之中,英雄豪杰,如过江之鲫,一个个,心机如海,沉稳如山,想要打败他们,就必须得好好磨练自己的心志。
好像是感觉到了杨二郎的难受,怀中的玉简,散发点点青光,融入杨二郎的体内,顿时就让他浑身抖擞,少年原本痛苦得要闭上的眼睛顿时睁如铜铃。
“好弟弟,我背着你。”
本来就举步维艰的杨二郎竟然一把拉起狗蛋,将他背在身上,用雪豹尾皮把二人系在一起,随后他抬起头,望着那不到五十米的峭壁,紧咬嘴唇,心中发狠。
三十米!
二十米!
十米!
五米!
三米……
越往后,愈是艰难,往后每一米,都比前几米都要困难得多。
“世上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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