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四章、解谜题,未成曲调先成缺(上)
“斐默阳?”陆子诺眉头紧皱,悄声对柳振阳道:“姓氏不同,别是我们动错了脑筋。”
柳振阳却上前一步,示意她稍安勿躁,便拱手一礼道:“敢问娘子,那郎君是否身量不高,偏瘦,一见便是富家子弟的打扮,平日喜欢佩玉,最明显的是右侧唇角有一颗痣,芝麻大小。”
烟雨有点茫然,却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微微点头:“是啊,斐公子人很风趣,也很大方,我记得清楚,我们还曾调侃过他嘴角的这颗痣呢。”
柳振阳一笑:“这事儿是我听旁人说的,没想到真有,说是来此听曲的富家公子哥怕被人发现,只能将名字减去几笔,裴字一减正是斐,他名字的其他字拆开不好看,想来便是如此。”
陆子诺一时半会也同烟雨解释不清楚,便对烟雨道:“我晚些时候同你解释,柳兄,你在楼下等我片刻,我要上去去寻乐姐姐。”
柳振阳颔首,低声道:“你要同她说裴默阳的身份?”
陆子诺摇头,也同样悄声回应:“我要带走齐妁妁。”
“不行!”
乐景宾微微皱眉,没等陆子诺说完自己的意思,便摇首拒绝:“我知道你一向自有主张,可如果妁妁在我们露华阁丢了,说出去你让露华阁以后如何是好?”
“乐姐姐,你听我说。”陆子诺也知道自己直截了当的说要把齐妁妁带走,对乐景宾而言有点难以接受,便低声同人解释道:“乐姐姐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会瞒您,齐妁妁其人,事关妹妹的性命,还望姐姐成全。”
乐景宾听着更是心惊,当下起身,望向陆子诺:“我只知你进京这一年多的变化不少,却不知原来你已经到了被人威胁性命的地步,到底怎么回事?”
陆子诺将事情原原本本讲给她听,从龙舟赛开始,一切都是一个巨大的漩涡,让他们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沉沦,让她无可奈何,也让她心惊,陆子诺一点点叙述给人听,乐景宾也不由心疼,略略沉吟道:“好,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不准伤了妁妁,她是个好姑娘。”
陆子诺点头:“那是自然,我并非是要对她做什么,而是对她背后的那个人。明日有人来接她,你只问那个人,齐妁妁,他要还是不要。”
晨起阳光甚好,陆子诺心情也不错,难得的练起字来,旧时便练习的小楷如今已写得愈发清秀,恰好的力道一字一句的滕写,多是些闲情雅致的诗词。
明舍上下收拾妥当,苑前种着各式刚含苞的花朵,似是把旧时陆宅的花园都搬了来,慕容纯与李钊都管不了她,也就只能认人打理,苑前也有两三株杂草野蛮生长,陆子诺振振有词,说毕竟那也是一份努力着的生命。
花从中铺着石子路,偶尔才见几棵长青高大的树,虽说少得可怜看着却也是难得的别致。
窗子支着,馥郁的花香也就随着柔软的风窜入屋子,不同于熏香的浓烈,只是轻轻浅浅香的自然而然,没有分毫的矫揉造作。外头是飘飘荡荡的琼花,雪白又盈着暗暗的香,让人不由自主的深吸一口气,一朵花扑进窗子,陆子诺笑呵呵的用笔尖去扑落花,瞧着活像一只在花丛里的小猫。
门户大敞,守株待兔。
李钊与慕容纯皆有早起练剑的习惯,这会儿刚从外头回来,就见着陆子诺这般情状,李钊不由得笑:“怎么这么高兴?”
陆子诺一回头也笑,昨晚她回来的晚,两人已经都睡下了,她还没有来得及同他们说自己的壮举,这会心情好,便说道:“我将齐妁妁请了来。”
慕容纯与李钊对视一眼,自然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便齐声道:“你已经确定了?”
陆子诺略一点头,诚如乐景宾所言,齐妁妁的确是个好姑娘,温柔端庄,又知书达理,被陆子诺带走也毫无惊慌,直到陆子诺对她提到裴默阳的名字。
正如柳振阳所猜,裴默阳的确平日里在露华阁用的便是自己的假名,姓氏减去几笔,变为斐,可对自己心爱的姑娘,他却不曾隐瞒,告诉了齐妁妁他的真名是裴默阳,他的身份是裴氏的四郎。
所以听到裴默阳的真名,齐妁妁便已经知道这人的确是冲着自己与裴默阳关系而来的,纵然如此,她依旧还算冷静,只是敛袖一礼细声道:“旧日读书,便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如今应验也好,也得以放下我心中一块巨石,免得日日惦念。”
原来慕容纯想的没错,当日的确是齐妁妁告密,但这却也算不上是告密,而是一场谋划,并非是从齐妁妁崴脚开始,而是从最初,裴默阳与陆子诺两人所开的赌局开始,便是一个连环的圈套。
赌局中其实抱希望最大的人,并非是陆子诺或是张云城,而是急于救父亲的杨欧宇,这个赌局对他而言有多重要,不言而喻,可赌局赢了,杨实最终仍然死于刺杀,对于身在局中的几个人来说,这可能是个巧合,可对于杨欧宇而言,便是慕容纯几人不仅杀害了父亲,在此之前还装模作样的将他骗来筹钱,营造假象,将他耍的团团转,由此更是愤恨不已。
而之前齐妁妁崴脚,陆子诺顶替她的位子上台表演舞蹈,其实就是给裴默阳的一个契机,当日若没有欧阳先生阻拦,裴默阳必定会揭露陆子诺是女子的事实,一来毁其清誉,二也可让她退学,将慕容纯身边除去一手脚。
饶是陆子诺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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