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张公。”
凌飞赶回营寨时,张行还缩在几案下面。
他的裙裳全都缩在腰间,露出那只怪异的“眼睛,”死死瞪着太阳看。
“子昂救我,救我啊!”
张行听到声音,奋力向前爬了几步,一把抱住凌飞的大腿。
这兔崽子没说假话,草亭很快就人满为患。
可来的并不是护卫,而是负伤的涿郡义兵。
白的、红的流了一地。
还有不少人在眼前咽气。
张行一直在宫里混,哪见过血淋淋的场面。
要不是吃的少,恐怕更加的不堪入目啊!
凌飞并没有安慰,只是抱拳说道:“此次全仗张公指挥若定,我军才能大败黄巾。”
“什么?”
张行一下子蹦起来。
他眼睛珠子转几圈,双手使劲往脸上揉了两下。
惊慌立刻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从容的面孔。
来回踱了几步,张行淡淡道:“玄德公大破黄巾贼了?”
凌飞抱拳道:“皇上洪福齐天,黄巾望风披靡。
我家兄长趁势出击,斩杀杨大目手下大将20,士卒2万有余。”
上面的人就爱听这个,不吹白不吹。
“什么。”张行觉得自己听错了。
在此之前,他只看到黄巾军铺天盖地而来。
那排山倒海的气势,仿佛瞬间就能荡平涿郡义兵。
可张行做梦也没想到,黄巾军竟然败了。
“他们是怎么输的?”张行脑中只有一个问题。
如果不打听清楚,他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凌飞的神态立刻变得凄楚,他抹了抹眼睛,哽咽道:“黄巾四面环攻,我军只能拼死抵抗。
还好他们只是一群乌合,不然我们尸骨难存了。
张公请随我来,就知道战况惨烈。”
黄巾军也射出一些弓箭,给了义兵相当的杀伤。
但更多的,是凌飞伪造。
“天啊,天啊!”
密密麻麻的箭矢,血肉模糊的尸体,让张行胆战心惊。
凌飞委屈道:“张公,此战义兵损失惨重,近万弟兄只剩下曲曲3千。
战况激烈时,我军向邹公求援,但他仍然按兵不动。”
张行火冒三丈,咆哮道:“邹靖畏敌避战,我跟他势不两立。”
财帛的事还能商量一二。
生死问题,岂容儿戏!
邹靖有点私心也就罢了,一直见死不救就太过分。
“嘶!”
走近营门时,张行看到那一道尸墻,心里是阵阵发寒。
“子昂,咱家这就回京,一定会为玄德公讨回公道。”
此地不宜久留,黄巾军再进攻一次,他的人头就得搬家。
凌飞一把扯住他,小声说道:“张公,老天护佑,幽州城已被光复。
我家兄长只是小小的县尉,还得张公主持大局啊!”
刘大的品阶太低,根本无法对抗邹靖。
如果对方硬要进城,也只能捏着鼻子忍受。
交给张行就不一样,他可是朝廷的使者,稳压邹靖一头。
“什么?”张行的汗毛都竖起来。
打败黄巾已是意料之外,连幽州城都夺回来……
张行激动得浑身发颤,憋了好一阵子才问道:“杨大目呢?”
不抓住那些黄巾渠帅,广阳的局势还会有反复。
就算报到皇帝面前,也不算全功。
凌飞咬牙切齿道:“杨大目不自量力,竟敢与我玄德兄长单挑。
只一合,就被射于马下。
其他部下四散奔逃,正被云长、翼德两位兄长追击。”
“嘶!”
张行倒吸一口凉气,半晌才说道:“你四人真是盖世英雄,将来不出人头地,把我的眼睛拿去下酒。”
凌飞笑道道:“鲤鱼不跃龙门,永远是池中之物。
老虎不生双翼,到底是林中之王。
张公,我等出身低微,还请您多多援手。”
这些宦官就没几个读书的,懂个屁的话术。
跟他们就得直截了当,实在说不通,拿钱砸就对了。
张行眼皮子一跳。
皇帝最信任十常侍,但那些人除了捞钱外,根本干不了别的事。
收下刘大等人,或许能染指军队。
在皇帝面前,也就有了一席之地。
“子昂,我有一养子,今年刚好8岁。”
“我这个叔父太失职了,竟没去见过侄儿。”
“子昂,可认识名师?”
“我兄长是卢子干的弟子。”
“子昂,陛下让我多带钱帛回京。”
“玄德兄长已紧闭城门,等张公到达立刻查抄黄巾党魁府邸。”
“子昂,可与我结为兄弟?”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
我凌子昂今生都奉张行张子远为兄长。”
后世赌咒发誓的多了去。
那些人连牙都不带痛的。
凌飞耳闻目染,早对老天失去敬畏。
“二弟。”张行是真的激动了。
从出生到现在,他就没被人用正眼看过。
入宫以后,更是吃了无数白眼,才有了今天的位置。
可在十常侍面前,他依旧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那些比他低级的宦官,虽然表面顺从,可心里都憋着坏。
像凌飞这样坦诚相待的,还真没有遇过。
凌飞抱拳道:“兄长有事尽管吩咐,子昂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行抱拳道:“二弟,我们现在就赶往幽州城,安抚一方生民。”
本来只是监军一方,可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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