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没过多久,高德荣家中那台有些老旧的电话,发出清脆的铃声。
“喂?爸爸,妈妈在做菜,你什么时候回家呀?”
接电话的,是高德荣的儿子,今天的“小寿星”高黎明。
“黎明呀,你先让妈妈接一下电话!”电话那头,高德荣的声音有些着急。
“嗯!”
高黎明应下后,连声喊道:“妈妈,爸爸的电话!”
“来了来了!”
正在厨房中忙碌的马秀英,第一时间关掉灶火,尔后走到客厅,笑着接起电话:“怎么啦?是不是马上下班,准备去给黎明买生日礼物,不知道买些啥?”
“老婆子,帮我下乡用的那个箩筐准备一下,我今天要去一趟独龙江乡!”高德荣的声音很是严肃,不过语气中,隐隐透着几分愧疚。
高德荣当然记得,今天是高黎明的生日,也记得自己答应过高黎明,要给陪他好好过一次生日,买一份生日礼物。
可为了能尽快把三位支教大学生送进独龙江乡,他只能又一次让自己的孩子失望。
这样的失望,显然不是一次两次。
对于高黎明两姐弟来说,他们的父亲,永远都是那么的严厉,那么的忙碌。
连在一起吃饭的机会,都少得可怜!
高德荣哪里不想好好陪伴自己的孩子,可一想到贡山县群众,尤其是独龙族同胞的生活条件还那么贫苦,他就根本不敢闲下来,要抓紧一切时间,想方设法带领更多的人脱贫致富!
“怎么突然要下乡呦?”马秀英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你这样子,让我怎么跟黎明说嘛!”
而一旁的高黎明更是低着头,满脸落寞,心中不知有多少抱怨。
“你就跟他说,下次爸爸一定陪他过生日!”
高德荣尤为认真地说道:“今天来了三个支教大学生,要去独龙江乡任教,我得赶紧给他们送进去,要不然,过来天又要下雨,路就不好走喽!就先这样啊,你把箩筐给我准备好,我带他们三个大学生买点生活必需品,然后就出发!”
就这样,这通电话很快结束。
“唉……”轻叹口气,马秀英把话筒放回座机,跟着目光移向自己的孩子,却不知如何安慰。
“妈妈,爸爸是不是又不能回来陪我过生日了?”
“爸爸他有急事要做,下次,下次他肯定能陪你过!”
…………
……
大约两个小时后。
高德荣身背一个大箩筐,领着三位支教大学生,踏上了前往独龙江乡的高黎贡山人马驿道。
这一带的气候,有“半年阴雨半年雪”的说法。
所以,难得这两日是晴天,高德荣决定要连夜出发。
否则的话,如果碰上阴雨天气,原本就狭窄的马帮小道,很可能会形成塌方,堵塞通行。
万一还是大暴雨,山间的洪水甚至都可能会卷走赶路人……
“我们现在走的,就是62年的时候,政府给我们独龙族人和边防官兵修的人马驿道!”
一边拿着砍刀在前头带路,高德荣一边为三位大学生介绍:“以前的时候,我们独龙族人要翻越高黎贡山走到贡山县,来回要半个月。有了这条驿道,三天左右就行喽!”
“高主任,当时开凿这样的一条人马驿道,一定很艰难吧?”那位名叫赵春梅的大学生,忍不住问道。
“非常艰难!”
高德荣点了点头,尔后就开始娓娓道来:“高黎贡山太险,到处都是原始森林,在这里开凿道路,蚂蟥、毒蛇、毒蚊子这些,简直就是如影随形,躲都躲不掉!”
“不过,为了解决我们独龙族长期遭到雨雪封锁、物资匮乏的状况,改善边防战士的生活,党和政府下了大决心,一定要打通这条人马驿道!”
“这条驿道全长60多公里,平均每凿一公里,都会有一位边防战士牺牲。”
“当年我们独龙族,也有9位族人死在修路的过程中……”
…………
听完高德荣的这一番讲述,三位支教大学生都沉默了。
因为,他们能够想象的到,当年那些修路人所经历的,到底是什么样的艰难困苦!
“路,是我们独龙族人的命根子!”
高德荣继续说道:“有了这条驿道之后,我们贡山县成立了国营马帮队,给我们独龙族同胞运送物资,粮食啊,盐啊,农具啊……可以说,没有党和政府的关怀,我们独龙族人现在,都还在啃包谷,吃野菜!你们看地上的这些马蹄印,几天之前,肯定有一支马帮队进山了!”
“马帮队?”三位支教大学生异口同声,惊奇地问道,“现在还有马帮?”
这三位支教大学生,显然都只在书本里听说过马帮,且认为那只是过去式,早就不复存在。
所以他们根本没有想过,1998年的今天,即便步入21世纪的中国,居然还存在着马帮队!
“当然有的,我当副县长的时候,还经常去省里找领导要买马钱!”高德荣笑着说道,“别人都要买车的钱,我们要的却是买马钱……说起来,真的是难为情啊!可没办法,公路通车之前,我们独龙族人,还得继续依靠这条人马驿道!”
“高主任,听赵局长说,通往独龙江乡的公路已经在修,而且还是您专门跑去北京,等了整整7天,找领导批的?”那位名叫严华舜的大学生问道。
“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高德荣摇了摇头,继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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