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家庙门口,坐着三个小厮,正在掷骰子玩儿。
有个眼尖的,看见自家七小姐带着个陌生的小姐过来了,慌得忙将骰子藏在手中,作揖道:“七小姐安,这位小姐安。”
其余两个小厮也变了脸色,连刚赢了的钱都不知道藏了。
孟七珺端着侯府小姐的架子,扫视那三个小厮,问道:“姐姐这几日可好?”
“好好好,六小姐最近好得很。”小厮忙道,头也不敢抬。
佟小锁第一次看孟七珺如此,觉得有趣,并不说话,只在后面看着。
其实,这些小厮也并不是怕孟七珺这人凶——毕竟一个闺阁小姐,娇养长大的,还是有名的好脾气,生气的时候也不过是娇客发脾气,能将他们如何呢?
而且还是三房的。
孟家三房不袭爵也不管家,所以这些小厮自然不怕的。只不过因为孟三老爷好本事,如今在吏部任上,甚至朝上都传了风声,说这位孟三老爷将来怕是要入阁的,所以府上没人敢欺负就是了。
说起来,当初六姑娘刚送来的时候,连个丫头都没跟着,送人来的婆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把人往这儿一扔,说了个晦气,就走了。
主家都如此,这庄子上的人自然明白道理,不但对孟六珺言语不敬,甚至竟然有附近村户人家的登徒子跑来了。
人都进了孟六珺的屋子,涎皮赖脸,动手动脚。
孟六珺只能拿着把小刀自保。
幸好就在那当口,孟仲郎带着尚未孟七珺、孟八珺、孟九珺,并孟五郎和孟七郎,来看孟六珺。
正好撞见。
孟九珺胆小,尖叫一声吓晕了过去。
孟仲郎眼睛都气红了。
孟仲郎是谁?
他是“煞神”,是在军中威信甚高,诸将都要顺他三分的悍将。
孟仲郎二话不说,把那个登徒子拦腰提起来,扔出了三丈多远,五郎和七郎更是一拥而上,把那人打了个半死。
抬回家不过几天,真的就死了。
而后,孟仲郎亲自筛人,但凡言语冲撞过孟六珺的,统统问成个贼,赶出去。
安阳侯府赶出去的人,在这帝京哪里还能立足?
帝京诸人都不知道登徒子的事情,但都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六妹不平,没人说风凉话。
便是当今明德帝,都没有说孟仲郎一句,反而今年正月的时候还赏赐给他一柄上好的龙泉剑,又赐给孟六珺锦缎、钱财等物,权作安抚。
那之后,哪里还有人敢对孟六珺不恭敬的?
尤其是七姑娘来得最勤快,上次就因为发现自家堂姐喝的是凉茶,一问之下,说是庄子上没炭火了。
七姑娘顿时就哭了。
事情到了家里,孟老夫人生了气,把管事的都给斥责了,还夺了采买人的差事。
天灵灵地灵灵,这次七姑娘来,可千万别又哭了。
……
佟小锁事多,前段日子又不出门,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
而孟七珺那性子在这些事上,有些憨意,只觉得自己的架子镇住了小厮,这才略微有了笑意,但依旧问道:“你们不好好当差,如何能在这儿耍钱?”
小厮们脑门子上冒出了汗,慌忙认错。
“下次,别让我看见了。”孟七珺说了一句,方才带着佟小锁迈步进了院子。
院子里,两个才留头的小丫头,正凑在一处踢毽子,“三四五六”的,喊得热火朝天。
而屋前的矮凳上,一个被宽大灰色僧衣掩住了容貌的女子,正含笑坐在那儿,看两个小丫头玩儿。
正是孟六珺。
就算佟小锁有些心理准备,却依旧是眼眶有些发热。
那个千寿园里,端庄大方的侯府千金,如今竟成了这个模样。
好好的二八年华,如今就坐在这儿,乍一看,真个成了出世的带发修行的尼姑。
都是那些人造的孽。
佟小锁心中愁肠百转的,倒是孟六珺见佟小锁和孟七珺走了进来,起身款款施礼,笑道:“佟大小姐如今的身子,可是大好了?”
两个小丫头拘谨地退到一边,不敢说话。
佟小锁急忙稳住心思,含笑道:“是,已经好了,看六小姐如今气色还好,我也放心了。”
纵然尼衣在身,孟六珺依旧是笑得那样和气,落落大方:
“大小姐身体康健才是最好的,小女多谢大小姐惦记。”
说着,对那两个怯生生站在一旁的丫头道:“快去端茶。”
两个小丫头这才恍悟过来当干什么,忙应了一声,笨拙地跑进了厨房。
子规见状,小声对佟小锁道:“小姐,奴婢去帮着吧。”
佟小锁点点头,心中却更不是滋味了。
这哪里好了?
孟仲郎再怎么闹,不过是闹得没人敢苛待孟六珺,但他到底是有军职的,不可能永远看着她。
而这家中的人,到底是世子夫人管着。
孟七珺心中还是酸涩,本说不哭的,但还是搂住了孟六珺,撒娇一样的。
孟六珺柔和地轻拍她的肩,安慰道:“好了好了,一日大似一日,还做这小女儿的模样。”
孟七珺吸吸鼻子:“就是小女孩儿,我是你妹妹。”
孟六珺被她逗得直笑:“是,我哪里敢指望七小姐给我当姐姐?”
孟七珺破涕为笑,这才重新站好,对她做了个鬼脸。
眼眶依旧是红红的。
仆妇丫头们守在院中,三个小女孩儿互相让进了屋中,围坐在桌前,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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