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疼痛,告诉她,这一切,暂时安全了。
“大小姐!”子规和金盘双双绕过金四娘扑向佟小锁,一人抱她一条胳膊。
子规细心,一看佟小锁脖子上那领子都遮不住的青紫伤痕,往后一仰,晕倒了。
吓得佟小锁腿都软。
不过晕了这一下,子规又转醒过来,抱着她,哭得肝肠寸断。
金盘哭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劫后余生。
金四娘看着她这身血污,再看看她颈上的青紫,眼睛一酸,差点儿也要落泪。
“怎么就闹到了这个样子?”她还算是自持冷静的,只将眼泪藏在眼眶。
佟小锁一边安慰两个丫头,一边对金四娘道:“我等下再同你说罢,拾丫头呢?还有福禄和寿喜两个小子呢?”
“拾丫头在致远侯府,明儿一早就让远哥儿去守着,不过沈娘子还在你们府中,她走了反而不好,不如留在府中,有你舅母在,想来还能平安些。福禄出城去找你家老祖宗了,寿喜暂时还安全,况且你也该留个人在那儿,有什么消息,总能递出来。”金四娘一一道。
佟小锁安心了许多,面色一冷,又问道:“洛儿呢?”
“在你脚底下呢,还晕着,五娘看着。”金四娘道,言语中多了一丝狠戾。
佟小锁疲累地打了个呵欠。
“可别让她死了,我还有事情要问她呢。”说着,她又对子规和金盘道,“好了,你们两个也别哭了,再哭来巡街的可就不好了,先去歇着吧,我和四娘说说话儿。”
两个丫头肿着眼睛点头,却都不挪步子。
金四娘见状,叹道:“你们两个还是听你们小姐的话吧,别让她再担心了。”
子规略一踌躇,只得屈膝道:“是。”
说罢,拉着金盘,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偏房休息。
直到屋门关上的一瞬间,佟小锁才略感失落地说道:“她……早就怀疑我了。”
金四娘看着她,没说话。
“是个聪明剔透的丫头,可惜让她经这么一场。”佟小锁的声音,更觉黯然。
子规早就怀疑她有问题了。
所以方才那假道士泼自己一身狗血,子规喊的是:“小姐快走吧。”
她大约是真的以为,她的小姐是哪儿来的仙人,才能在那种情况下,或飞檐或遁地逃走吧。
真是个傻得可爱的丫头。
金掌柜叹气:“瞧东家说得,仿佛你真的不是安平公大小姐似的。”
佟小锁侧头看她,笑容带着戏谑:“有个血脉成疑的郡公,为什么不能有个身份有惑的佟大小姐?方才佟昌教可是说了,是他,亲手杀了佟大小姐呢。”
金四娘理所当然地指出:“若真是那样,许只是你受惊过度,忘记了呢?这样漏洞百出的戏码,亏得他们拿得上台面。”
佟小锁看着金四娘那双平静的眸子,有那么一瞬间,自己都信了自己只是失忆罢了。
“所以今天晚上,我本来不应该活,”她喃喃道,“本来,应该是洛儿救了我,带着我逃出安平公府,再杀死我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才是妖孽。”
一旁听着的万福儿,突然开口道:“可是他今天,是真的要杀你的。”
佟小锁抬手摸着自己的脖子:“他不是以身犯险的人,所以我想,其实是因为佟小玉的话,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今晚的事情,对于佟昌教而言,有两个意外:拾丫头和佟小玉。
拾丫头去致远侯府传信,致远侯和萧儆来了,才会戳破那个假道士的身份;
佟小玉看见了洛儿和别人的交易,并且在今天喊了出来,所以逼得洛儿不得不上吊求死,免得被人审出什么。
最终,使得该去救自己的洛儿去不成了,反而是萧儆带着一大堆护军守在了门外。
所以,佟昌教不得不自己动手。
否则按照他的计划,洛儿该像那个幻境中一样,救出自己,再杀了自己。
妖孽没了,“真正”的佟小锁,才好出来唱接下来的戏。
金四娘倒是想通了一二,万福儿还在琢磨这话的意思呢。
“这么大的周章,只为了除掉大小姐?”金四娘长眉蹙起,只觉得事情匪夷所思的。
“当然不是呀。”佟小锁两手一摊,“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吗?不然干嘛安平公走了半个月的功夫,才发生这些事情?”
这次,连万福儿都听懂了。
“所以,他们是想用这个,除掉你爹?怎可能?这么傻的理由?”万福儿瞪着眼睛,完全不信这话。
金四娘的面色,却沉重了起来。
“有些时候,越傻、越匪夷所思的招数,反而更好用,”她喃喃道,“招数谋事,谋的,从来都是人心呀。”
佟小锁默然。
谋的人心。
谁的心?
明德帝。
……
这一夜,和平常一样过去了。
不一样的,是第二天唤醒了帝京诸人的,正是安平公府最新八卦——而且不该叫“唤醒”,而是炸醒。
天塌了!地陷了!安平公府出妖孽了!
那个能击退敌军的安平公大小姐,竟然被妖孽附体了?
茶馆里早茶都不吃的市井百姓,把脑袋凑在一处八卦,最终一拍桌子,笃定难怪佟大小姐能护卫住安平公府呢,原来是个妖孽。
不消一顿早饭的功夫,连撒豆成兵、阴兵借道的故事,都传出来了。
帝京的市井之中,充斥着怪力乱神的故事。
而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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