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之后,是虚脱的无力感,以及头脑中杂念如退潮般消散之后的洞彻清明。
马尔金轻抚身边熟睡女孩长长的金发,喟叹不已。
五十六岁的他依然保持着年轻人一般的激情,体力也很好。
酒色财气,声色犬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记不清了,只知道跟着感觉走,一路看天不回头,直到完全适应这种生活,无路可退。
什么理想啊,什么社团利益啊,统统比不过美酒、美食、美女,和远大前程。
只开了一瓶红酒,亦步亦趋的女孩便投怀送抱了。真是可惜了那桌子纯天然蔬果制作、价值千金的宴席。
今夜对马尔金来说,只不过欢乐簿名单又加上一行字,对女孩来说也很简单,得到一个因病不得不永远离开营地,转到安全区后勤管理处工作的名额。
美女在左手,调动审批表格在右手。
很普通的交易。
马尔金觉得没什么不对,他也知道,这不对,很不对。
戈尔贡诺夫,就要死了。
是我害死的,我所做的一切都在挖它的根基。
不是我害死的,别人都这么做,你不做,等于宣布自己是个异类,会活不下去。
和那些连愧疚都不会有的家伙相比,至少我还抽空为戈尔贡诺夫考虑了一下。
鹰派鸽派什么的,统统都是假象,为了利益而已。
为了跟马拉维雅争霸,戈尔贡诺夫把太多的资源投到军事上,让本来就捉襟见肘的经济越发窘迫。无论鹰派和鸽派谁获胜,结果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流传起一种说法:只有马拉维雅赢了,才是大家的发财之路、和平之路。
那就是说,戈尔贡诺夫应该寿终正寝?
这个问题让马尔金思考了很久。
作为一头为社团工作近四十年的老熊,他不愿接受这个结果。
他亲眼见证了戈尔贡诺夫的发展、壮大、争霸与衰落。
他也曾热泪盈眶、热血沸腾。然而,一切终成镜花水月。
当年华老去,踏踏实实奉献了近四十年、功勋卓著、遵纪守法、循规蹈矩的自己能够为家人提供的,只有一套在社团中心区莫尔斯科区的老房子,和莫尔斯科大剧院两个后排黑洞洞角落里永久免费的座位。
看看身边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的、炙手可热的同僚们,看看自己当年曾坚决反对、而今却被年轻人奉若圭臬的“民主自由的马拉维雅生活方式”,他失衡了,开始走上一条不同的人生道路。
他向家人隐瞒了这些,只说得来的一切都是社团对四十年辛劳的回馈。
谎言终有戳穿的一日。
唯一的方法,是戈尔贡诺夫在审判之日到来之前先死掉。
马拉维雅不会亏待能分裂戈尔贡诺夫,对自己构不成威胁的戈尔贡诺夫地方实力派的。
我是在为家人而战。
我老了,再没能力去和那些野心勃勃的家伙一较短长,这天鹅湖营地,就是将来卖身投靠的资本,就是家人后半生的衣食所在!
谁也休想把它夺走,异种不行,马卡洛夫也不行!
他的指甲下意识刺进女孩肩膀,女孩吃痛,哼叫一声,发现仍然是睡在强者怀抱中的美梦,在他怀里拱了拱,又睡了。
难道我奋斗一生,最后只为得到一个卖身投靠、当一条看家狗的机会?
可我又能怎么办呢?
在黑暗织成的牢狱里,马尔金听到内心深处被囚禁、被现实拷打的良知的叹息。
“滴。”
什么声音?
是放在桌上的个人终端发出的启动声。
我没设闹钟和定时启动啊?难道是有什么重要消息?
他还没来得及起身,个人终端已经投出淡淡的绿光,在天花板上投出两个大字:“你好。”
马尔金头皮一紧,被黑了!
他抬手去按床头柜下暗格里的警报器。
“扑!”
一声极轻微的响动,有什么东西贴着他耳朵掠过,在床板上开了一个圆圆的小洞。
木头烧灼的焦糊味从弹孔里飘来。
从卧室半掩的门缝里看出去,外面有一团可怕的、模糊的黑影。
他哆嗦着举起双手:“你是谁?要干什么?”
黑影一言不发,被黑的个人终端继续投影文字:“拿点东西,再吃点东西。”
“别乱来,外面可是戈尔贡诺夫最精锐的福尔加团!”
这种色厉内荏的威胁对铤而走险者的威胁为0:“马尔金先生,你可以按警报,我可以等,甚至等守卫破门的时候,再把你的脑浆打出来。”
马尔金知道这回碰上了亡命之徒,声音软了许多:“你……到底需要什么?钱,我还有一些。”
“我需要一小笔钱和一个承诺。钱不多,两万块,账户稍后发到你的终端;承诺么,是关于伙食的。从明天起,所有卫队的伙食水平不能低于3a。”
他一口答应:“没问题!”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叫问题,只要自己不出事就行。
“真干脆啊,耍诈?”
“没有没有,我以人格担保!”
“如果你不守承诺,我就把你光屁股的照片公布出去。”
“这样对我们都没什么好处对吗?机智灵巧的您一定不会选择这种方式。”
“呵呵。如果照做,幽灵从此消失。如果不,它会变成最可怕的厉鬼。最后,别试着找我。我会找你的。”
绿光消失,一切归于无形,仿佛从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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