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三茅道观,山前有祠,专供三茅真君,有道人主持,一年四季,香火不绝。历经千年不衰,到了乾隆二十三年(公元1758年),北茅上下誓独葺理,劳苦心力七八载,观宇焕然,三清庄严,院貌一新。
山顶的太清官铁椽铁瓦,古朴凝重,只在祭天、或者有什么大事才会开启。
例如今天的掌门交任仪式。
青石铺就的山路两边排满北茅的门人,宫琴音拖着长长的白色汉服,表情凝重,缓步走上祭天坛。
坛上焚香三牲祭天,三脚铜鼎插满手指粗的香,一时青烟袅袅。
陆响和赵正臣侍立期间,前者上前朗声道:“我北茅立派千年,一直以来以众生安危为己任,除魔卫道,今我宫掌门辞世,临终前立宫琴音为新任掌门。现在有请新任掌门上前祭祀天地、北茅列代祖师。”
宫琴音接过赵正臣手中的香,鞠躬一拜,正欲上香。
突然听得从山下传来一句悠扬的:“慢!”
往下看去,只见三五十人从山路走上来,而从服饰看来并非北茅的人,而是南茅道士的服饰,其中赫然有南茅的掌门茅天明,两大长老林子云,陆广中。
更奇的是带头的人竟是宫剑涛。
“今日是北茅新任掌门祭天的日子,和你们南茅的人有何关系?”陆响见来者不善,拦住质问道。
茅天明呵呵笑道:“南北茅山系出同源,都是拜三茅祖师,北茅册立新任掌门,又怎么不关南茅的事呢?再者,我好像记得,阁下乃是北茅的弃徒。我们两派的事,与阁下又有何关?”
这茅天明,四五十岁左右,头发半黑白,一双眯眯眼看似昏睡,时不时有精光闪过,显得为人狡黠。后面的两个长老都是年近花甲之人,高的叫林子云,面色阴沉的叫陆广中。
“你……”陆响爽直汉子,不妨他提起这茬,一时倒是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宫琴音不慢不紧地上了香,随即朗声道:“陆响当年以阴阳禁术犯道门大规,被逐出北茅。但此十一年来,洁身自好,改过自新,现我宫琴音以北茅第五十五代掌门的身份,令陆响重回北茅门下,任为北茅长老!”
陆响做梦都想回到北茅门下,此时见宫琴音一接任北茅,便下令让他重回北茅,自是向宫琴音投去了敬佩的目光,翻身就拜,“是,宫掌门!”
陆响微笑走到茅天明身前,淡淡道,“不知道我现在有权问话没?”
茅天明冷哼一声,“既然如此,我就开门见山说了,你们新任掌门得位不正,我乃是本来茅山南北一家的原则,出来主持公道的。”
话音未落,又听赵正臣叱道:“南北茅山同源不同派,也不到你们插手我们的内务。茅掌门还是请回吧。”
“诶,是你们北茅的人邀请我而来的,而怎么算得上是插手呢?”茅天明冷笑道,专向宫剑涛,“你说是吧,剑涛贤侄?”
这时候,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宫剑涛,目中均有愤怒和不解,怪不得茅天明可以长驱直入,大摇大摆上到太清宫,原来是有‘汉奸带路’。可他为什么这么做?
宫剑涛低着头,脸上憋得通红,终于决定撕破脸皮:“哼,爹爹偏心,哪有立女人当掌门的规矩,我不服!所以请茅师叔过来主持公道!”
“你……”赵正臣气得说不出话来,“你这个笨蛋!岂不知道南茅狼虎之心,正愁没有借口入侵北茅,你倒好,给人提供了一个现成的。宫掌门何其英伟,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啊!”
陆响也痛心疾首道,“你父亲临终前还是相信你,没想到你尸骨未寒就反了,还把外人带进来,你带得起你父亲吗?”
宫剑涛动摇了几分,喃喃道:“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旁边的黑叔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冷笑道:“当初你们是否约定谁能问出长生诀的秘密谁就是掌门?既然得了长生诀你父亲又怎么会死呢,很明显,这是要为了立你妹妹做掌门而演的戏。”
“对,对!”宫剑涛情绪激动连说了几个对字,狰狞道:“既然爹偏心于妹妹,那我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也没什么不对。”
沉默多时的宫琴音此时开口了,一针见血道:“我道茅道长为什么远道而来呢,原来是为了长生诀呀?”
茅天明眼中精光一闪,“见笑了,既然大家同源同祖师,贵派既然得了长生诀,何不共享出来。大家共同参详?”
“简单,你先去找一只僵尸让他咬一口,长生诀的上半卷便是如此。”宫琴音冷冷道。
其实宫琴音说的是实话,长生诀的确是这么记载的,连徐福也同意的。但在茅天明的耳中,听起来却像是咒骂,骂他变成僵尸。
茅天明抽出尘拂,冷声道:“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们下狠手了。先废了你,再立宫剑涛为掌门!”
说着那南茅那五十多人无不亮出兵器,一时间剑拔弩张。
北茅众人无不望向宫琴音,“掌门,我们怎么办?”
众人起先还有点怀疑这个十八岁的少女能否担起一派掌门的重担,但见刚才继任,重收陆响入北茅、面对挑衅不卑不亢予以反击,俨然有一派宗师的气度,大家都潜移默化地把她当做了掌门。
锵的一声,宫琴音拔出腰间紫薇软剑,冷声道:“能怎么办?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虽远必诛,保卫北茅!”
“保卫北茅”北茅门人轰然呼应。
茅天明挥动尘拂,尘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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