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仲卿尴尬地说:“这个嘛……老伯不提也罢。”文西园又笑着说:“贤侄儿不必多说,过两天等我的回音吧!”两人又谈了一会儿,才各自离去。第二天,文西园讲完课,决定为焦仲卿提亲。他想先探探兰芝的心思,为了显得亲近,便说:“兰芝啊,我是你的舅舅。而你一直都叫我老师,这当然出于尊重。”
文西园接着说:“但是今天我们不以师生相称,舅舅要对你说一件事。”兰芝也改口叫道:“舅舅有事就说吧,不必客气!”文西园说:“你也许还不知道,有人听你弹箜篌已经入了迷!从四月到现在,那人每天晚上都来听呢!”兰芝吃惊地说:“居然有这种事?如果真有这样的人,我想应该是个老艺人吧!”
文西园摇了摇头,说:“不,这人只有二十上下岁,是个年轻男子。”兰芝一听,顿时害羞起来,不再说话。文西园又说:“这人每天晚上都在门前柳树下倾听。你和家人都不知道,他也不想让你们知道。”兰芝疑惑地问:“那舅舅怎么知道呢?”于是,文西园讲述了几次碰到焦仲卿的情景。
兰芝知道有人为自己痴迷,觉得不好意思,便说:“人家这样来听,恐怕我的技艺还不配。从今天晚上起,我不弹了。”文西园说:“先别这么说!难道你不想知道这人是谁吗?”兰芝当然想知道,可是不好意思说,便害羞地一转身,表示默认。
文西园看出了兰芝的心思,便说:“告诉你吧,他和我有交情,与你哥哥也是朋友。”兰芝一听,惊问“哥哥的朋友?据我所知,他的那些熟人里面,没有喜欢箜篌的呀?”文西园说:“这人在少年时期曾经学过,后来没有多大成绩,便荒废了。但他的内心之中,一直深藏着对箜篌的喜爱之情。”
兰芝这害羞地问:“舅舅,这人到底是谁呀?”文西园说:“你见过的。他就是焦仲卿!”兰芝听后,脸上立刻泛起红晕,惊讶地说:“原来是他!”接着,又说:“舅舅既然和他有交情,为什么不带他到家中来听。”文西园说:“我也这样对他说过,但他知道弹箜篌的人是个女子,怕不方便!瞧,这年轻人多懂规矩啊!”
听了文西园的话,兰芝对焦仲卿更加敬佩。一会儿,文西园对兰芝说:“让你母亲来一趟,我有话对她说。”兰芝对文西园要与母亲讲的话,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她也想嫁给焦仲卿,便痛痛快快地答应了。不多时,文氏前来拜见哥哥。
文西园开门见山地说:“妹妹,在刘洪朋友里面,你觉得焦仲卿这孩子怎么样?”文氏回答:“我看挺好!”文西园赞成地说:“嗯,我也这样认为!我看兰芝也不小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既然大家都觉得焦仲卿这孩子不错,我就做个媒,提个亲吧!妹妹,你看怎么样?”
文氏说:“焦仲卿的人品倒是不错,可是前途上恐怕没有多大指望吧!”文西园说:“妹妹不能这样说!我们只看到了一个人的现在,至于他将来发展成什么样子,谁也看不透,因此不能轻易下结论。”文氏说:“哥哥讲的倒是很有道理。不过我们对他的家事还不太了解,况且也不知道兰芝有什么想法呀?”
文西园说:“你说得对。这些事情还得进一步查访,我只不过先和你打声招呼,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文氏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文西园见事情已经取得初步进展,暂时停止了这个话题,又谈了一些其他的事,之后起身告辞。
这天晚上,文氏决定到兰芝的屋子坐坐,探探她的心思。平常的时候,文氏晚上都不去兰芝的屋子,可是今天要来,而且又在文西园提出那件事后,因此她的用意一下子被兰芝看穿了。于是,兰芝装出一副很平静的样子,拿了一卷书,坐在灯下,假装认真地看了起来。
文氏见女儿正在读书,想了想说:“兰芝,先别看书了,还是织绢吧!”兰芝回答:“今天有兴趣读书,我不想织绢。”文氏又说:“织绢是为了你好,是为将来打基础啊!”兰芝知道母亲的用意:只有织好绢,出嫁以后才能让婆婆一家人看得起。想到这里,便说:“时间还很充足,您不用着急!”
文氏说:“我看得抓紧练习,你也是个大姑娘啦!”兰芝知道母亲话里的意思,有些害羞,便继续埋头读书。文氏又说:“你哥哥有许多朋友,你觉得个好些?”兰芝看着书,随口答道:“哥哥的朋友,我都不太熟悉。”文氏说:“有个叫焦仲卿的,你还认识吧?”
兰芝回答:“这个人,倒见过一两次。”文氏问:“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兰芝卷了书,望着母亲说:“我觉得他忠厚老实,挺自重的!”文氏见女儿对他有好感,心里有了底。为了进一步了解女儿的心思,她又说:“我也赞成你的说法,可是这个人好像没有多大前途!”
:“话不能这样说。一个人有没有前途,能不能做出成绩,从眼前来说,根本判断不出来。其实,前途并不是第一位的,一个人最重要的是人品。”听了这些话,文氏心中更有了底,于是谈话到此为止。接着,又和女儿说笑了一会儿,就回房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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