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妄言之姑听之,不喜听之自走之。
老乞丐听到有人说自己是骗子,当下就不干了,一梗脖子:“我说的是哪个兔唇汤,你听错了吧。”
那人哈哈大笑:“我怎么可能听错?这方圆百里之内谁不知道“面十碗”的大名,又有谁不知道兔唇汤,汤掌柜的大名?”
那人继续说道:“你们这些人啊,当初人家没发达起来之前,冷嘲热讽不断,现在人家牌子打出去了,一天达官显贵想要吃上这一碗饸饹面也得提前预定,你们这些人又腆着脸来攀关系我呸!”
“兔唇汤他咋了,听起来这么厉害?”
“哟,您是真不知道啊,还是还是假不知道啊?先前敢夸下那种海口?现在“面十碗”饭馆的生意被自己儿女接手了,自己享清福去咯。依旧是老传统,不多不少,一天只卖十碗面,何时卖完何时关门。”那人越说越得意:“像您们这种快到中午才去预约的食客我是没见过,估计是个外乡人,照您这速度,那得等到大后年去了。”
说完朝方然邀功:“怎么样,我就说这老东西就是一骗子吧?”
方然估摸着老乞丐之前可能和兔唇汤有过交情,不然也不可能知道这个诨号,两人是挚交好友都说不准,听到那路人邀功的话,顿时哈哈大笑。
老乞丐在这件事情上被打了脸,但气势依旧不弱,仍像一个斗胜的公鸡,挺着胸,抬着头:“我是你老娘的脚后跟!”
那人却也不生气接着说道:“现在想请当初那个穷小子兔唇汤的人可不少,那也得放低身段,叫人家一声汤掌柜。”那人斜视了眼前一个哈哈大笑的方然,一个涨红着脸的老乞丐:“再说你们能有这身份和财力么?”
老乞丐仍旧是嘴上不肯松懈:“姓汤的,他要是不认我这个大哥,我就和他没完!”说完一把揪着方然朝前走去。
旁观的人越来越也多,也不乏和老乞丐是一个岁数看热闹的老头,众人心底下一顿盘算:“也没听说过汤掌柜有个大哥呀,弟弟是有一个,那还是表弟,没过二十就死了啊。”
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大,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站出来:“两个外乡人,走我给你们带路,去“面十碗”饭馆!”
方然本以为这个在众人口中传的神乎其神的饭馆有多么金碧堂皇,高端奢侈,经人带路走近一看,就是一破落不堪的路边摊子,还不上早上汉子一家开过的那个饭馆,最起码人家还有个大帆布遮风挡雨。
时值中午,天气转热,已经有出土较早的蝉儿在树上有一声没一声的瞎叫唤,蔫叽叽的招牌挂在不足一丈高的木棍上都快裹着木棍,零零碎碎的桌椅板凳靠置在饭馆门前,破旧不堪,饭馆大门早已紧紧关闭。
早先那人一脸自豪:“看到没,这才叫真人不露相!”
众人纷纷附和道:“是啊,是啊,老汤头的境界越发高深起来。”
“就是啊,挣了那么多钱也不修修饭馆,这才叫不忘初心啊!”
饭馆紧靠着一座民房,低矮破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塌了。
那人敲了敲虚掩的门:“汤掌柜在家么?”
院内传来一声回应,口齿不清:“在呢,在呢,进来吧。”
众人推门进去,就看到一个兔唇老人正坐在一把陈旧的椅子上,晒着太阳,身前放了一张小桌,小桌之上放了两个缺口不断地土碗,土碗里面盛着粗枝大叶的茶水。
桌子旁一个憨厚的中年汉子正陪着老人说话,老人身后应该是自己儿媳,正在给鸡崽喂食。
一下子看到这么多乡亲涌进自家门中,倒是把老人和汉子吓了一跳,老人从椅子上坐起来:“你们怎么来了,快快快,里边坐。”
汉子左右四顾,没几把凳子,给一旁自己媳妇说道:“秀琴啊,赶紧给大伙准备凳子,我去把茶水端出来。”
为首的还是起初那人:“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呀就是来逛逛。”那人摆了摆手:“还有就是啊,给您带亲戚来了,说是您大哥。”
老人因为是个兔唇,口齿不清还有些不太利索,说话比较慢,笑着说:“大家乡里乡亲的,我有大哥,你们还不知道么?”
众人哈哈大笑:“老骗子看你这次怎么圆,非得给你长个记性。”
众人四散开来,留出人群中间的方然和老乞丐。
老人眼神不太好,一开始看到老乞丐,愣了一下,又赶紧揉了揉眼睛,走到老乞丐跟前,嘴唇喏喏道:“是璧安哥么?”
老乞丐没有回答老人的话,反而是问道:“小欢呢?”
老人面皮颤了颤:“璧安哥,你可算回来了。”
方然在一旁思忖道:“先前问老乞丐,只肯说自己姓赵,不肯吐露真名,想不到在这里知道了全名,赵璧安。”
赵璧安拍了拍老人的肩膀:“小欢是不是没了?”
老人顿时老泪纵横:“小欢她没享几天福,就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赵璧安拖着老人的胳膊,淡淡开口:“这也是你们的缘分到了,行了你一个老头子了顿不顿就哭,能不能像个男人?”
被赵璧安这么一顿训斥,老人反而没有丝毫不耐,仿佛更加受用,见自家儿媳和儿子诧异的看着自己,擦掉眼泪,沉下脸皮,有史以来第一次对自己儿子媳妇发脾气:“还愣在哪里干什么,没眼色的东西,还不过来跪你们大伯?”
两口子不明所以,但这是脾气好到极点的老人第一次对他俩发脾气,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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