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郝土匪的声音。
“我……”刘海柱压低了声音。
滚烫的大铁门开了,刘海柱看到了和他有着滚烫滚烫友情的郝土匪的滚烫的目光。郝土匪看到刘海柱后没说话,流下了两行滚烫的泪水。
郝土匪拄着拐棍一瘸一拐地进了屋里,刘海柱和大洋子跟着。
院里的那只大黄狗,看见刘海柱进了院,赶紧钻回了狗窝。刘海柱无奈地笑:这狗的记性怎么这么好。
屋里,郝土匪的桌子在炕上放着,桌子上有两盘小毛菜,还有一个小酒壶。看来,郝土匪刚才正在自斟自饮。
“我好哥们儿,大洋子。”
“来吧!喝!”郝土匪给俩人倒满了酒。
没有嘘寒问暖,没有客套推让。三个人就是喝,举杯就喝。火辣火辣的酒入喉,三个爷们儿的脸也红了。不用说也知道,过去的几个月里,弟兄几个过得都不容易。
陪公醉笑三万场,不用诉离殇。
眼花耳热之后,刘海柱和郝土匪终于开始了简短的对话。
“腿怎么弄的?”
“张浩然砸的。”
“为什么?”
“因为他要绑了二东子,要是后来卢老大不来,我和二东子那天都得躺在那儿。张浩然养了个打手,是个又高又壮的罗锅,我们根本打不过他。”
“二东子呢?”
“被抓起来了。”
“为什么?”
“因为李老棍子绑了卢松,二东子为了救卢松,答应了帮李老棍子再干一票,然后,捅炸了。”
“现在二东子呢?”
郝土匪摇了摇头:“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了,这事太大了。”
“那张浩然呢?”
“也被卢老大捅了,前段时间听说在住院,现在不知道。”
“没人去医院把他干了?”
“给我拿了1000块钱医药费,我这腿脚也不好,等以后再说吧。”
“我回来了,就不用以后了。”刘海柱说。
郝土匪干了一杯酒:“从小到大,没受过这冤枉气。”
三个人继续聊,继续喝,很快,都喝多了。大洋子和郝土匪也是一见如故,因为他们是气质接近的人,而且,都是刘海柱的好朋友。
二狗发现人在交朋友时的一个共性:人普遍不愿意结交陌生的朋友,却都喜欢和好朋友的朋友交朋友。原因可能有二:一、自己和好朋友肯定有很多相似之处,而好朋友和朋友也肯定有很多相似之处,所以很快就能找到共鸣。二、好朋友的朋友是被好朋友验证过的朋友,人品肯定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郝土匪近期显然比较消沉,喝多了以后没有像以前一样要反清复明,而是沉沉睡了过去。刘海柱和大洋子俩人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刘海柱说:“咱们要去找两个人,一个是张浩然,一个是李老棍子。咱们要把张浩然的腿砸折,再去找李老棍子讲理,二东子是因为他进去的,他得给咱们个交代。”
“李老棍子是谁?”大洋子问。
“西郊的一个混子头子,我曾经跟他有过一面之缘,确实凶悍。”
“张浩然呢?”
“我的仇人,也是市区的一个大哥,成名多年了。”
“哦,我专灭各种大哥。”大洋子的表情自信又倨傲。
“走吧!”
“先去找谁?”
“李老棍子。”
就在刘海柱回到城里这一天,神出鬼没的王罗锅又出现了。
据说当时王罗锅的眼睛只能看见模模糊糊的人影,五米外的东西什么都看不见。可是他就凭着他那近似于野兽的本能,找到了张浩然。
此时的张浩然刚刚出院,一群兄弟大包小包地给张浩然往家里搬东西。张浩然自己一个人正拖在后面一瘸一拐地走,一只又粗糙又重的大手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张浩然一回头,看见了王罗锅那双通红通红的眼睛和那张被冯二子扎得面目全非的脸。
“你还敢出来?公安到处抓你。”张浩然大惊。
王罗锅“嘿嘿”地傻笑,不说话。
“现在公安把我都盯上了,你来找我不是找死吗?”
“我不来找你,我就饿死了。你特别怕我来找你吧!”
“你这话说的,你是我兄弟,我是担心你安全。”
“这话是你说的啊,行啊,你不是担心我吗?你赶快给我找个地方。”
张浩然愁眉苦脸:“我去哪儿给你找地方啊,你现在最好是赶快跑,跑得越远越好。”
王罗锅脸色一变,一把掐住了张浩然的脖子:“我操你妈,你现在嫌我是累赘了是吧!”
张浩然被王罗锅的大手掐得喘不过气来:“你松手啊!”
此时张浩然的几个小兄弟也回过了头,看见了王罗锅正在掐着张浩然的脖子。
张老六率先冲了上来,嘴里还嚷嚷着:“王罗锅你干啥!把大哥放了!”
王罗锅连看都没看就飞出一脚,把张老六蹬飞了一丈多远:“谁上来我就掐死张浩然!”
没人再敢上了,张浩然的这些小兄弟都知道王罗锅的厉害,就算是几个人一起上,也绝对不是王罗锅的对手。
张浩然被王罗锅掐得脸都发紫了:“你松手,我答应。”
“我这人最讲道理,我是跟你从长春来的这儿,我也没少帮你的忙,现在我眼睛瞎了,你要是不管我,我肯定得死在这儿,死么,我得找你和我一起陪葬。”
张浩然明白了,王罗锅无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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