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端茗缓缓道:“无妨,随便一击便好。”
玲珑盈盈一拜,“是。”
此时,皇帝龙啸天笑着望向秋端茗,“这孩子的确讨喜,性子率真,日后谁娶她是谁的福分。”
秋端茗亦是笑,“是呵,若伊嘴甜花样又多,臣妾也喜欢。皇上可要为她指一门好亲事。”
玲珑喜出望外,拜了两拜,“谢皇上,贵妃娘娘。”
此时,霜兰儿换了身艳红丝裙登台,布料轻薄,显得她身段凹凸有致,脸庞用薄纱裹住,只留一双水眸在外,眸中闪动着火焰般的光芒。
龙腾惊艳之余,心中惴惴。他见过霜兰儿跳舞,舞姿灵动优美,可北夷国的胡旋舞舞姿热烈,差异极大。他担心霜兰儿会暴露,眼下只能寄希望于玲珑。
龙霄霆默默饮酒,无亮色的眸子怔怔停在远方。
秋可吟执起一方绢帕,掩住唇角冷笑。她倒要瞧瞧纳吉雅郡主有何真本事。
玲珑就位鼓前,双手执着鼓棒。
霜兰儿走至红毯中央,双手交叉,向皇帝和端贵妃行礼,接着后退一步。
玲珑开始击鼓。
鼓点回荡在大殿之中,霜兰儿舒展手臂,轻盈的舞步带动她的腰肢,像一条蛇一样游动在鼓点的节奏之间。她的每一次旋转,都踩着鼓点,没有声乐,却丝毫不觉得单调,令人惊叹。
当鼓点变得密集,霜兰儿开始旋转,裙摆绽放如同盛开的睡莲,裙角缀着的细碎晶石仿佛睡莲的露水,美得炫目。她越转越快,舞姿倾倒众人,所有人一动不动,甚至忘了呼吸。
天地间似突然安静,唯有胡旋舞的鼓点在响,唯有眼前女子在无声地舞动。当鼓点停止,所有人好似从一场甜美的长梦中醒来,难以回神。
龙腾一直安静地瞧着霜兰儿。看着她跳舞,他眼前仿佛出现他们在查索里城的时光,奇异的边境风光,沙漠一望无际,白天热得能将人化掉,晚上却滴水成冰。两年的时光,他们朝夕相伴,相近却不能相亲,是何等痛苦?她不会骑马,他忘不了她无数次从马背上摔下来,全身是伤,他心痛。她不会射箭,弯弓那样沉,她拉不开弓,他忘不了她满手磨出血泡,痛得连筷子都无力拾起,他心痛。
可他什么都不能做,不能替她上药,不能将她拥入怀中疼惜,那种感觉,比死亡更痛苦。两年,对她来说是艰苦的磨练,度日如年。对他来说,何尝不是?
他将弯刀交至她手中,教会她防身。他将弓弦递给她,弓弦一震,金光顿闪,雄鹰坠地,他教会她射箭。他看着她骑上马背,终有一日在沙漠上来去如风。他知道,她再不需要他保护。就像今晚,她身子再痛,形势对她再不利,她也能应付。
舞毕,霜兰儿行礼退下。
玲珑放下手中鼓棒时,心尚怦怦直跳,悄悄松了口气,好在纳吉雅郡主没出错。
皇帝龙啸天连连击掌,“好!舞好,鼓也击得不错。重赏。”
片刻后,霜兰儿换回来时的衣裳,坐回席中。方才一舞耗费体力,眼下她身子更痛,脸色更差。转眸,目光与秋可吟不期而遇,她冷冷一笑,秋可吟失算了。她喜爱跳舞,每种都学过一些,其实胡旋舞并非难,而是需要腰力,轻软无力的南地女子是跳不来的。这两年在塞外,她苦练骑马射箭,早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
此时,席下一人出列,跪拜道:“祝皇上万寿无疆,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啸天挥一挥手,“秋爱卿请起。”
霜兰儿心知是秋景华,循声望去,但见秋景华鬓发微白,面色赤红,朝服胸口一只白羽仙鹤亭亭而立,气势非凡。
秋景华突然出列,秋可吟情不自禁颤抖了下,心中隐有不好的预感。
龙啸天笑问道,“定北候呢?秋家人才辈出,没令朕失望啊。”
秋景华连连作揖,“谢皇上关心,犬子去了边疆,几日后便回。皇上……”他停一停,欲言又止。
龙啸天大掌一挥,“爱卿但讲无妨。”
秋景华眸中划过精明,笑意极有分寸,“如今祥龙国与北夷国交好,若纳吉雅郡主肯和亲,两国喜上加喜,岂不更妙?”
和亲!
秋可吟当即脸色惨白,原来无需她提,爹爹亦有此意。眼下形势对秋家并不利,龙霄霆双目失明,龙腾坐揽大权,爹爹想促成纳吉雅郡主与龙霄霆,挽回劣势。道理她懂,可爹爹全然不顾她的感受。
秋景华继续道:“纳吉雅郡主倾力为瑞王治眼疾,与瑞王也谈得来。皇上不如促成这桩美事。若何?”
秋端茗见秋可吟脸色不好,递去宽慰的眼神。如今皇帝身体大不如从前,还能活多久?和亲对她们有百利而无一害。成大事者,需懂得忍耐。
秋可吟明白秋端茗眼神中的意思,渐渐平静。她忍,日子还长,她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皇帝龙啸天想了想,道:“可霆儿已有正妃。”
秋景华拜倒,诚恳道:“为国运昌隆,千秋大计,小女可吟理当让出王妃之位,退居侧室。臣愿为皇上效劳,鞠躬尽瘁。”
龙腾神情不屑。他修长一指轻扣桌面,像是种无声的紧迫。两国和平是他的功劳,秋景华却想分去光华,真是老奸巨猾。
“嗯。”皇帝龙啸天觉得有理,望向霜兰儿,温和问:“纳吉雅郡主,你可愿留在祥龙国?”
霜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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