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卫东与新任市委常委、组织部长易中达一直没有单独接触,听到郭兰要到沙州市委组织部,就问道:“易部长这人如何?”
这个问题很含蓄,郭兰斟酌了一会儿,道:“易部长在省委组织部工作多年,组工业务很熟悉,为人也谦和。”
这些介绍都不是侯卫东所需要的,他知道这个提问有些为难郭兰,道:“新部长来了,你要主动向他汇报成津的工作,请他到县里来走一走,看一看。”
郭兰应了一声,道:“还有事吗?没有事我到沙州去了。”
侯卫东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手机响了起来,是周昌全秘书楚休宏打过来的。
“侯兄,我是小楚,下午周省长要到沙州来,非正式,和蒋副厅长一起过来。”
“周省长要来,那太好了,下午如何安排?是直接到财税宾馆还是另有安排?”
“周省长喜欢打网球,脱尘温泉新建了一个网球场,档次还行,下午先打网球,然后泡泡温泉,晚餐安排在财税宾馆,吃了晚餐,在财税宾馆唱唱歌。”
“脱尘温泉那边,就由我去安排。”
“要麻烦侯兄了。”楚休宏笑道,“周省长特意打了招呼,这次到沙州来,不惊动沙州市委、市政府领导,他只和高健、侯兄、季海洋几个人见面,纯粹是私人行为。”
自从升任副省长以后,周昌全的行为方式、思想观念悄悄地发生着改变。以前他的人生很简单,除了工作还是工作,现在他除了工作,开始注重起生活,比如,学会了打网球,喜欢泡温泉,还能唱歌。侯卫东作为专职秘书,很敏锐地意识到了他的转变。
侯卫东跟高健联系以后,顾不上吃饭,叫上司机朝沙州赶。刘光芬得知小三要回家吃午饭,从鱼缸里捉了几条竹水河的鳊鱼,做了一大盆子酸菜汤煮鳊鱼,煮好以后,她又给大儿子卫国打了电话。
侯卫东回到家,进门就闻到满屋的酸菜香,道:“还是老妈最好,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刘光芬并未对侯卫东的回家表示高兴,反而神情忧郁着,道:“小三,你大哥向江楚提出离婚了,你说怎么办?”
侯卫东想起大哥的生活就觉得头痛,道:“江楚回沙州没有?她和大哥还有和好的可能性吗?”
刘光芬道:“我觉得你大哥心里有人了。”
“谁?”
“刑警队的蒋笑。”
侯卫东脑海中就浮现出了蒋笑开朗的笑容,道:“这个女孩子还可以,与大哥般配,只是他们在同一个单位,未免美中不足。”
正说着,侯卫国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内勤蒋笑,他们刚走到客厅,小佳带着小囝囝也上了楼。蒋笑的身份其实很尴尬,但是她仿佛浑然未觉,与小佳见了面,很是亲热。小囝囝叫了一声“爸爸”,然后就黏住了蒋笑,不肯到侯卫东身边来。
小佳看着小囝囝的样子,道:“我干脆调到成津去工作,免得以后小囝囝不亲热爸爸。以前在益杨上青林时曾说过三年调回沙州,这一次要多少年回沙州?”
三年调回沙州,是侯卫东当年对陈庆蓉的承诺,因为买了新月楼的房子,这三年之期便渐渐淡忘了。小佳这几天都在琢磨着调到成津的事情,顺口就将以前的三年之期说了出来。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当年下面的县与沙州市有着较大的差距,现在交通便利了,侯卫东又有了专车,距离便不成其为问题。
侯卫东道:“调动之事,以前是看别人的脸色,现在主要看你的意愿,县城与沙州市没有太大差别,只是幼儿园和小学质量差一些。”
这也正是小佳担心的地方,而且,小囝囝是陈庆蓉和张远征的心头肉,带到成津去,两位老人百分之一百受不了,想到这些事情,她心里又矛盾重重。
吃完饭,一家人坐在客厅里说着话,蒋笑对侯卫国道:“你别在这里凑合了,去休息一会儿,人不是铁打的,总得充电。”
她又对刘光芬道:“阿姨,卫国昨晚熬了通宵,上午支队事情多,他一点都没有休息。”
刘光芬闻言,马上对侯卫国道:“你这傻小子,还坐在这里做什么,到床上去睡一会儿。”
侯永贵穿着没有标志的老警服,不以为然地道:“一夜未睡有什么稀奇,想当年我们蹲点,几天几夜不合眼是常事。”
刘光芬不满地道:“你别说蹲点的事情,我都听了二十多年了。”
侯卫国揉着发红的眼睛,打了好几个哈欠,道:“我去睡了,估计挨着枕头起来很困难,蒋笑,你两点钟准时叫我起来。”
侯卫东对蒋笑的态度是不亲热也不冷漠,他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好几次把烟摸了出来,见小囝囝倚在蒋笑身边,便将烟放了进去。
一点十来分,周昌全秘书楚休宏打来电话,道:“我们已到了沙州,周书记在财税宾馆睡午觉,下午3点先到脱尘温泉打网球。”
放下电话,侯卫东又得动身,道:“我有事得先走了,爸,妈,蒋笑,你们慢慢聊。”他蹲下来,道:“小囝囝,过来,爸爸亲一亲。”
这一次小囝囝表现得很好,怯生生地走了过来,主动用嫩嫩的脸蛋左右各碰了侯卫东。小孩子娇嫩的皮肤,淡淡的奶味,让侯卫东涌起了深深的爱怜,他在小囝囝额头上亲了亲,道:“在家里要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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