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大鹏差一点儿死在我面前。
……再往后10厘米,他必死无疑。
所有人都傻了,巨大的回声久久不散。
我扔了话筒跳下舞台要去打人,他僵在台上,颤着嗓子冲我喊:别别别……没出事。
他脸煞白,快哭出来的表情。
我眼睛一下子就酸了……唉,谁说艺人好当的。
我好友多,上至庙堂,下至庙会,三教九流天南地北。
至交多了,故事自然也多:两肋插刀、雪中送炭、范张鸡黍、杵臼尔汝……林林总总攒了一箩筐。
故而,与好友宴饮时常借酒自诩“小人”。
没错,小人。
旁人睨视不解,我挥着瓶子掉书袋:君子之交淡若水,这句话出自《庄子·山木》……
好友嗯嗯啊啊,说:知道知道。
我说:那你丫知道后半句吗?
后半句是:小人之交甘若醴。醴,甜酒。
我说:咱俩感情好吧,亲密无间吧?
他说:是啊,挺亲密的啊,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一样哦。
我说:那咱就是小人!
好友慨叹:古人真伤人,一棍子打死一片。朋友之间感情好,怎么就都成了小人了呢?
他问:咱干吗非要当小人啊,为什么不能当君子呢?为什么不能是君子之交甘若醴呢?
怎么不能,谁说不能?只要你乐意,君子之交甘如康师傅冰红茶都行。
好友被说糊涂了,弱弱地问:那个……那到底是君子之交好呢还是小人之交好呢?
我说:你让我想想……
我说:有时候君子之交比较好,有时候小人之交也不赖,但更多的时候当当普通朋友也挺不错的。
好友怒,骂我故弄玄虚,曰友尽,催我上天台。
我自罚一杯,烈酒入喉,辣出一条纵贯线。
情义这东西,一见如故容易,难的是来日方长的陪伴。
阿弥陀佛么么哒。
能当上一辈子彼此陪伴的普通朋友,已是莫大的缘分了。
(一)
讲个普通朋友的故事吧。
作文如做饭,需切点儿葱丝,先爆爆锅。
好吗?好的。
先骂上600字当引子。
其他圈子的朋友暂且按下不表,姑且聊聊娱乐圈的朋友吧。
我是个对所谓的娱乐圈有点儿成见的人。虽在综艺娱乐行业摸爬滚打十几年,但称得上好友的圈中人士却寥寥无几。好吧,说实话我看不太惯很多人身上的习气。
侯门深似海,娱乐圈深似马里亚纳海沟,沟里全是习气,深海鱼油一样,开水化不开。
明星也好,艺人也罢,有时舞台上的光鲜亮丽、慷慨激昂并不代表私底下的知行合一。
不是说他在屏幕里传递的是正能量,他自己顺手也就等于正能量。
不是说长得好看的就一定是好人。
古时候有心机的人在宫里,现在都在台里,什么样的环境体制养育什么样的英雄儿女。
当面亲如手足,背后挖坑拆墙、下刀子、大盆倒脏水的大有人在,各种骁勇善战,各种计中计,比《甄嬛传》厉害多了。
真相往往出人意料。
不多说了,天涯八卦大多是真的。
腌臜的东西见得多了,自然懒得去敷衍。
你精,我也不傻,我既不指望靠你吃饭,又不打算抢你的鸡蛋,大家只保持个基本的工作关系就好,爷懒得放下麦克风后继续看你演戏。
一来二去,得罪了不少高人,也结了不少梁子,有时候原因很简单:你一个小小的主持人而已,喊你喝酒k歌是给你脸,三喊两喊喊不动你,给你脸不要脸是吧。
我x,我听不了你吹的那些牛皮、看不惯你两面三刀的做派、受不了你那些习气,干吗要去凑你的那个局?你又不是我儿子,我干吗要各种迁就你,硬给你当爸爸?
我的原则很简单:不喜欢你就不搭理你,懒得和不喜欢的人推杯换盏假惺惺地交心。
当然,凡事没有绝对,“贵圈”再乱也不至于洪洞县里没好人,能坐下来一起喝两杯的人还是有的。
不多,只有几个。
其中有一个姓董,别人习惯叫他大鹏。
他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
十年前的初冬我认识的大鹏,他那时供职搜狐网,也做主持人。
他来参加我的节目,以嘉宾主持的身份站在舞台上。他捏着麦克风看着我笑,说:我听过你那首《背包客》,很好听……
彼时,在综艺行业里还没有多少人知道我的另一个身份是流浪歌手,我的歌百分百地地下,还没被大量上传到网上,只在藏地和滇西北一带小规模传播,这个叫大鹏的网络主持人居然听过,好奇怪。
我愣了一下,转移了话题。不熟,不想深聊。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他也曾一度是个地下音乐人,自己弹琴自己写歌。
我那时也并不知道,他曾一度在塘沽码头上靠力气讨生活,经历过比流浪歌手更艰苦的生活。
那次我们的话并不多,录完节目各自回家,我唯一印象深刻的是,他对每一个工作人员都礼貌拘谨地告别,礼数丝毫没缺。
我们没留电话,没加qq,我没什么兴趣去了解他,人走茶凉式的工作交集而已。职场不交友,这是不用多言的规矩,我傲娇,格外恪守。
再度有交集是在几年后,大鹏在网络上积蓄了一些人气,被人喊作“脸盆帮帮主”。他正式入行电视主持界,接的第一档节目叫《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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