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北营街18号,旧灯泡厂那儿……”司机萎了,低着头,果真是像被生活重担压弯腰的那类作态。
十五时三十分,已经散布在全市各角落等消息的反扒队员接到短信通知,骑车的,坐公交的,打出租的,陆续向北营开始集结了,甚至包括已经被督察宣布开除的居光明等人。
说实话,大家不是冲着什么案子来的,而是冲着一块儿摸爬滚打的情分来的……
此时此刻,许平秋的专车缓缓地泊在五原市刑侦支队的大院里,下车时,支队政委已经奔上来迎接了。两人没进门,支队长的车也风驰电掣地回来了,笑吟吟的孔支队长快步迎上来,忙不迭地欢迎省厅领导莅临检查。
“哎哟,孔支啊,我就路过,顺便进来看看,还没敢趁饭点,怕你们趁机灌我……咦?这忙得火烧眉毛,怎么回事?”许平秋笑着客套着,从刑警队一直干到支队,再干到总队,直到后来总队划归省厅刑侦处,说起来,刑侦这一块整个是他的山头。
“老队长,您真不知道?”孔庆业愕然地问。
“不会,老队长一出现,一般都是给咱们带锦囊妙计来了。”政委不动声色地拍了个马屁。
这倒是,能让省厅刑侦处长直接指挥的案子不多,但只要有,迄今还没有半路流产的,孔庆业陪着许平秋上楼,也开始了:“老队长,这回事出得可是气炸人了啊,居然有人劫押解车,把咱们的警员捅成重伤了……我刚从坞城路一带回来,正在排查。”
“那赶紧查呀,查出来从严、从重、从快处罚。这多大个事,怎么,总不能我来给你当专案组长吧?”许平秋笑着道。这样问可没人敢接茬儿,除了省厅直接派驻,下面的请都请不来呢。
寒暄着进了支队长办,对于曾经坐过的位置,许平秋又饶有兴致地坐到上面,接了杯孔庆业递的茶水,抿了口,笑吟吟地问:“老孔,这支队长位置舒服吗?”
“领导什么意思?”孔庆业没明白,稍显紧张地问。
“意思就是,你屁股坐在这儿,心可不能不在这儿……坦白地说啊,这个位置不是一个荣耀,而是一个考验。”许平秋笑着道。孔庆业的表情凛然了,政委的表情庄重了,以为领导又要讲课。可不料许平秋放下茶杯时,徐徐说道:“我曾经可在这儿接受过很多年的考验,考验很难过关啊,说情的,那是排着队来,不少人打的旗号能吓人一跳;送礼的,二半夜都能摸到我家里,甚至有的就是同行托关系送的,你收下是犯错,把人推出去那叫错上加错;在这种考验面前,你们猜,我是怎么办的?”
许平秋愤然的表情是一种复杂的、深奥的,很难被读懂的体现,孔庆业想当然地道:“您两袖清风,谁都知道啊。”
“就是啊,老队长,您的风格大家谁不知道。”政委也凑着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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