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太清楚啊,他任职时间太短,这才几天啊。”李维武直说了。
这倒是句实话,王少峰笑了笑问:“平时表现怎么样?”
“不……不……不怎么样,工作路子有点野,谁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作风很散漫,有什么事一般不跟我们班子其他成员通气……王局,我真不是说他坏话,从基层上来的同志大部分都这个样子,锻炼两年就好了。”李维武愁眉苦脸地说。说假话吧,领导看样子不满意,可说真话,他又怕触了霉头,这位同志可是王局长亲自送上任的。
奇了,似乎并没有触到领导的逆鳞。王少峰笑笑道:“对,就得这个态度,实事求是嘛,功是功、过是过,不能混为一谈。你是老同志了,在这一点上还是要有原则性的。”
“是,王局,这确实是位能人,我们不得不承认。进开发区分局没几天,开发区几家娱乐场所,被他整得都不敢开业了。”李维武笑道,严格地讲,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这话里似乎有试探的味道,他在试探领导是否也有所耳闻。果不其然,王少峰兴趣来了,问道:“对,还真有这回事,他前脚出事,后脚告状的就去了一堆,市局的、省厅的、反贪局、检察院的,好像能告的地方,就没落下……哎,我就奇怪了,这是因为工作触了众怒,还是他……手脚确实不干净。”
“这个……”李维武紧张了。这种事,都是空穴来风,恐怕就是告状的也拿不出真凭实据来。
“直说。”王少峰脸色变了。
“直说就是,咱们下面,手脚还真没多少干净的。水至清则无鱼啊,这位还最喜欢浑水摸鱼。”李维武轻声道,看领导不动声色,他声音更低地说,“前段不是有个禁毒日调研嘛,他就很上心。现在这个毒品吧,咱们也没有非常准确的界定罪责,比如冰、海洛因是毒品,可大力水、含yáo_tóu_wán成分的饮料,还有那什么神仙水之类的,有些情节特别轻微的,一般就治安处罚了。可他……他对这事特别上心,可能在工作中惹的人不在少数。”
“哦,这样啊。”王少峰笑了。涉及治安处罚,那里面的猫腻就大了,全国人都知道。
李维武对领导这个表情很意外,这么年轻的一位干部眼看着要落马了,又是一位为人民作出贡献的警察,领导应该痛惜才对啊。
容不得思考,王少峰大手一摆道:“好,基本情况我清楚了,那就这样吧。如果市局、省厅调查同志核实情况,你务必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给余罪同志一个公正的评价……不管出什么事,不能影响正常工作,大局为重。”
“是!”李维武分局长乐了,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过关了。看这样子,他的事就是他的事,牵连不到别人。只要自己没事,谁管他出什么事呢。
李分局长乐滋滋地告辞走人了。
王少峰局长独自在办公室里,自得其乐般地笑了笑,手里的笔转了几个圈。他似乎在搜肠刮肚寻找着最适合此事的词,想了不久,他在纸上写了八个字: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看来这确实是个颠扑不破的真理,当时也是临时起意把这位安排到开发区这个肥差上,可谁想得到,安乐致死的速度,真叫快啊………
抓啦!余罪居然被省厅督察抓啦!
听到这个消息,震动最大的还是支援组。李玫瞠目结舌,通知着不知道在哪儿公干的肖梦琪,肖梦琪火急火燎地四处打探消息,探到的消息是:刑讯逼供,致人伤残,据说打得很重,人送进医院了。她四处打听伤员的情况,却无从知道。
下班的时候她才匆匆从市区赶到总队,一到总队吓了一跳。来了好多不认识的人,一问才知道,杏花分局的、平阳路反扒大队的,甚至还有闻名遐迩却不得一见的马秋林,都焦急地等在总队支援组。
人被抓哪儿了,事情有多严重,会怎么样处理?一连串的问题朝她来了,她一下子头都大了。
解释了几句,又是群情黯然了。
刑讯、伤残、省厅督察,这几个恐怖的字眼组合到一起,是警察最不愿意遇到的事。
“咱们怎么办啊,就这么傻等着?问问许副厅长啊。”李玫出声道。
“我问了。”肖梦琪为难地说,“他根本不接电话,肯定知道要问什么。”
“那还有谁可能知道余罪的情况?”曹亚杰想了想,第一时间想到鼠标了,俞峰却是提醒着:“我早打过了,奇了怪了,关机了居然,他媳妇说两三天都没见人,我估摸着,他们几个是不是凑了一伙干什么事呢?”
“案子,肯定是案子。”刘星星道。能让余罪这么投入的事,除了案子,就没有其他了。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无果的时候,肖梦琪却注意到那位衣着普通的老人,悄悄地退出去了。她知道在这儿扯不出什么结果了,匆匆地追着老人的脚步,追到楼梯时叫了声,然后笑吟吟地自我介绍,送着这位警中传奇的人物。
“你不用恭维我,我已经过了需要骄傲情绪的年龄了。”老马淡淡地笑了笑,把肖梦琪的景仰,一语揭过了。
“那我就不恭维您了,马老。不过我想问您句话。”肖梦琪道,看马老云淡风轻的样子,她问,“您对余罪怎么看?”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呢?”马秋林不解了。
“因为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而您是他尊崇的第一人,应该对他很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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