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顾西洛,我跟你走。我们在一起。”她把脸埋在他胸前,先前的阴霾被一扫而空,仿佛只要有身边这个人在,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顾西洛一顿,从没想过会真正从苏念安口中得到承诺,就算在如今她最为窘迫无助的时候,他也了解她的骄傲决不允许她低头。可是在亲耳听到她说好的时候,整颗心还是忍不住狂跳起来。如此兴奋,如此奋不顾身地想把她糅进心里,把她渗入骨髓,从此两两相伴,再也不分开。她只有他,而他只要她。
顾西洛哄着苏念安睡下以后才离开。苏念安的睡眠本就不好,这阵子更是大不如前,他哄了许久她才微微入眠。他想这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人,他一定要好好守住她,让她成为他最美最幸福的新娘,弥补这么多年无人关爱的空缺。
他的念安这样好,又有什么理由被全世界放弃?那是他们没眼光,忽略了这样一个宝贝,在他眼中,世间万物抵不过她温柔一笑,温暖直入人心。
顾西洛记得那一天的天气极佳,湛蓝的天空,大朵大朵飘浮着的白云,阳光并不十分热烈,清风吹在身上舒适异常。那一天他得到了苏念安在一起的承诺,甚至开始计划两个人的未来,他会给她一个家,给她所有曾经渴求的温暖关爱,把她宠得不像话,让她能有十三岁时那样干净纯洁的笑。
他真的是那样想的,从此以后,天长地久,两两相伴,直至老死。
可是就在那一天,他还是把他的念安弄丢了。他说好会带在身边好好守护不让她出任何差池的女孩儿,当有一天脸色苍白心跳微弱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除了深恶痛绝的恨意,更掀起多年来被隐忍在心下的暴戾和狠绝。
那是他珍藏多年的人,连他自己都不忍心伤害,话都不忍说重,却被别人残害至此。
病床上的女孩儿脸色惨白,没有一点生机,靠着氧气罩才能勉强呼吸。她安静地睡在那里,轻如羽毛,仿佛随时都会消失。洁白的床单,衬得她的脸色更加骇人。
顾西洛一遍遍揉搓着苏念安的手,试图把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她,不停地看身边的电子仪是否运转,或者出现什么异常。他只能如此无助地靠着这一个小小的冰冷的仪器才能确定他的女孩是否还有呼吸,还能正常心跳。
他不断在恐惧和自责中来回煎熬,苏念安昏迷了两天,他就如同在地狱里徘徊了两圈,每一次都艰难地走出来,又看到她毫无生机苍白的容颜。
如果那一天不是因为brian忽然来电,他就不会在她睡下以后出门。或者如果不是他对苏成博还留有一丝余地,害怕日后有一天苏念安会因为当时他的见死不救而埋怨自责,他就不会把她一人独自留在公寓。
他怎么会把她一个人丢下呢?他怎么能把那样害怕的她扔下而去帮助曾经憎恶抛弃过她的敌人?他怎么忍心呢?
他猛地甩了自己一个耳光,顾西洛,你当时一定是昏了头,才会忘了守着她,才会忘了要把她好好藏起来不让人窥探。
顾西洛把脸埋在苏念安冰冷的手背上,终于低声抽泣起来。多年来好不容易筑成的坚强,一步步把自己变得强大到让人畏惧,练就一副百毒不侵的心肠,金刚般坚硬的冷心。终究还是在这一刻撕下所有的伪装,变得无比脆弱。他无法掩饰自己心里的恐惧,无法猜测究竟还有多少个这样的日夜等着自己。那是他的支柱啊,支撑着他走过十个年头,支撑他踏过万水千山走到现在,他如何能不害怕失去她。
残破的童年,不堪的身世,冷漠的家庭,鄙视嘲讽自己的父亲,他曾经有多么落魄就有多么渴望得到她。他曾经觉得自己那么肮脏那么不堪,孤傲得没有一个朋友,坚强得就算血流成河再也站不起来也不喊痛,若不是她的出现,他真的以为这就会是他的一辈子,黑暗残忍血腥,而又无望。
是她给了十七岁的他曾唾弃并且不屑的温暖和阳光。她是第一个肯主动对自己笑的人,是第一个会问自己饿不饿痛不痛的人,是第一个会毫无保留地抱住他说哥哥不痛的人,也是第一个没心没肺肯对他好的人。
那些人,他们只会对他说你就是个野种你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他们会说你笑起来太妖艳太诡异难怪你爸都不喜欢你。他们还会说顾西洛你就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连你爸都说你离经叛道会被所有人唾弃,你这样的人怎么不早点去死呢?
只有她会对他说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哥哥你不要难过明天起我每天都来陪你说话这样你就不会觉得寂寞了。
多可爱的孩子,稚气白净的脸上有无暇的纯真。彼时的她是个洋娃娃般的孩子,纯净如水的眸子温暖得能溢出阳光来。
而顾西洛,正是因为贪恋这阳光,才会对她恋恋不舍,难以放手。是她给了他那么多年来想都不敢想的温柔,一直生活在黑暗里的人,一旦照上阳光,便如毒瘾一般越陷越深,再也戒不掉。他也果真没有再戒掉,一上瘾便是十年。
这个肯对他好的人,唯一会担心牵挂他的人,他的念安啊……
brian倚在门口,蹙眉深思。他有多久没见过顾西洛哭了?除了儿时被遣送出国时哭得肝肠寸断,这么多年过去,他再也没有见过那样的顾西洛,他甚至连情绪都极少外露。纨绔子弟,玩世不恭,顾西洛喜欢用这样的面具伪装自己,而在那一片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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