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有生以来,最令人躁动的一夜,紧闭着眼,眼球依旧干涩;平躺身躯,肌肉酸痛更甚,最舒服的床、最好的红酒、最喜爱的美食、最轻柔的海浪声,都不能给我带来丝毫睡意。烦闷难耐时,侧头看向我的女人,她正背对着我,安静的躺在大床另一侧最边缘,腰腿呈现出柔美曲线,我能体会到她对我的疏远,甚至有一种同床异梦的感觉。
我算是个成功的投机商人,在股市和楼市中赚的盆满钵满,虽才二十岁出头,却已坐拥两栋豪华写字楼,十几间黄金地段的商铺,海景别墅什么的更是不在话下。许多我的同龄人,可能还没有完成学业,或是刚刚投身最苦最累的行业打拼,而我,却已经腰缠万贯,娇妻入怀,志得意满。
曾经以为,生活终于变得简单而又平稳,需要做的事情,也只剩下管管人、数数钱还有享享福。再过得几年,岁数大些没了干劲,就和我那既是同学、又是梦中情人、现已娶进门做妻子的美丽女人夏玉芳,一起笑傲红尘,游戏人间。
可惜,我错了,大错而特错,错的不明所以,错的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
床上的那个女人,就是我的挚爱,无论身体还是灵魂,都爱她爱得无法自拔。我给了她自己拥有的一切,却换来了一纸离婚协议书,离婚原因那一栏,赫然写着‘感情破裂’四字。
破裂?开什么玩笑!结婚两年多,我从没舍得和她争吵,连大声说话都不曾有过,真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所以看到那几个字时,我真的无法相信,这好好的感情,怎么就破裂了呢?
寻思到这里,烦躁的心情无法压抑,我想翻个身,却怕吵醒那女人,难道是我上辈子欠她的?眼看就要分道扬镳了,还舍不得吵到她一分一毫,范迩,你真是贱骨头。
我也就暗暗的骂自己一句,却依旧不敢翻身,只好直挺挺的躺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疲累的感觉逐渐袭来,并且勾动了睡意,朦胧间似是有人向我大喊:“在山上!在树上!在海上!再也别回来!”
心中泛起淡淡的哀伤,仿佛最重要的东西,即将永远离去,我失声惊呼:“我不走,哪也不去!”
慌急之间,却猛地坐起,泪水流过面颊,冷汗浸湿了额头。粉白色的百叶窗外已经透出蒙蒙亮光,浪涛的声音断续传入耳中,看来又是一个好天气。
我跳下床,在餐厅做了两份早饭,和女人默默的吃完,便对坐在红木餐桌前,沉默了许久,我把两手并拢在一起,手指交叉相握,手掌搓动不停来掩饰紧张的心情,用尽量平静的语气低声说道:“真的想好了吗?还是要离开我?”
“早就决定了的事情,还用再想么。”
对面的女人骄傲的抬着头,目光似是有些涣散,而且始终不看我的眼睛,只是肩膀微微耸了耸,显然,说出无情而又决绝的话时,终于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情绪波动。
“为什么?”最后的希望破灭,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叫嚷道:“你昨天给我那张纸的时候,说什么感情破裂,全是套话,我想知道实情!”
女人抬起头,毫不示弱的盯着我,却没有什么激动的情绪,只是显得有些无奈:“好吧,那换个说法,我们之间,有过感情吗?”
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说出如此伤人的话?哪怕是出轨和情变,我都可以理解和接受,可是要说结婚两年,没有感情,简直荒谬!
“我就知道,你从来都看不起我,你是书香门第,大家闺秀,又受过高等教育,我算什么,也就是暴发户和土大款!”我有些自暴自弃的咆哮,把面前的红木餐桌拍的‘啪啪’作响,却依旧无法宣泄心中的怒气。
“什么?”对面的女人猛地站起,一手叉腰,一手激动地挥舞道:“我看不起你?是你看不起我吧,有钱怎么了?我可不是你买来的!从结婚到现在,算上所有的节假日,你陪我做过什么事?逛街、旅游还是看电影,你自己想想……”
她的态度终于激怒了我,我愤然站起,扯着嗓子咆哮道:“我努力赚钱,这有错吗?你知道钱有多难赚吗?你知道以前为了赚点小钱,我玩过多少次命、失去过多少东西、付出过多大代价吗……”
就在我渐趋疯狂时,女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打断了我的话,我们两人都停止了争吵,却急促的喘气。
几次深呼吸后,我重新坐了下来,控制好情绪,盯着她那漂亮的黑眼睛,缓缓央求道:“这是我们结婚两年来第一次吵架,说不定也是最后一次,我不喜欢吵,但我想弄个明白,请告诉我实情,不要找那些无聊的借口。”
“切,你想听什么?好,我承认,我就是有外遇,就是出轨,出轨的对象就是你的专职助理兼司机小王,这下你高兴了吗,我的范总?”
我突然发觉,女人和我说话时,那逃避的眼神和鄙夷的语气,好像已经出现很长一段时间了,仔细想来,似是愧疚,又像是单纯的厌恶。
她不看我,我却偏偏盯住她不放:“是王国安?真够讽刺,我就不明白了,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吗?想要什么,我给你买什么;想去哪玩,我就送你去哪,为什么还要去私通一个无耻下人!”
“哼……”那女人又是一声冷笑,或者是嗤笑,我也分不清那许多,但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极度意外。
“我说范总,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过你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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