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看上去已经过了花甲之年,胡子头发全都白了,但身板依旧硬朗,走路呼呼地直带风。
这个村子的人大多是猎户,此时赶来的村民有拿弩的,有拿矛的,人群里还有不少位带着自家猎犬。
这些人不是来帮忙,是来打狼的。陆子白跟村长打了个招呼,表明自己的身份。
老村长点点头,视线移到受伤男子的身上。老爷子一看就不是享清福的人,眉间深壑的川字纹已经难以舒展了。
发现伤者的猎户见村长来了,赶忙解释吹响警报哨子的原因:“村长,我俩看见有人受重伤才吹哨。”
村长示意身边的人上前检查男子的伤口。
“你叫何名?”村长问。
男子的衣服被村民解开,最里面那层xiè_yī和伤口早就让血粘黏在一起了,揭开时男子发出阵阵痛苦的低吟。
“问你话呢,名字。”村长加重语气重复问道。
陆子白眼见村长面露愠色,眼里的怀疑也愈发明显了,忙低头在男子耳边提醒他:“你的路引和通关文牒呢?交给村长。”
男子这才像想起什么,艰难地摇摇头:“当时我光顾着逃跑,随身的包不知何时遗失了,我的路引和通关文牒都在那里呢。”
周围的村民一听男子无法证明身份,顿时炸开了锅,纷纷小声议论。【零↑九△小↓說△網】
陆子白大致听了一下,他们主要分成三类意见,其中竟没有一人不质疑此人身份。
他们中间有些人认为该把他送官查办,有些认为干脆把他丢在这里自生自灭,甚至有人觉得他疑点颇多,应该马上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不知道是太吵了,还是突然冒出来的身份可疑的男子,陆子白觉得老村长的皱纹更深了。
村长清了清嗓子,村民们就像训练有素的士兵,在收到指令后便全都鸦雀无声了。
“他的伤怎么样?”村长问为男子检查伤口的人。
“看伤口的形状、深度和走势,像是砍柴刀所伤。山匪里确实有不少人持砍刀。”
“孤风北境地广不好管理,靠兵更靠民,山匪都是占山劫道,咱们村子里的人各个都会点拳脚功夫,没有山匪敢离开自己地盘跑到此处造次。”
这一点陆子白也想到了,所以当他听受伤的男子说遇到的是山匪而不是游匪,便觉得这男子的话里有纰漏,前后矛盾。
村长接着说:“你既然不能证明身份,我也没办法断定你是不是探子,所以我得把你送官,他们会为你治好伤再调查你的来路。”
男子在陆子白的帮助下往起坐了坐:“我叫侯义遥,我真的不是你们说的探子,只要找到商队其他人就可以证明我的身份。唉,你们实在不相信就把我送官吧。”
最近的官府也要翻好几座山,陆子白计算一番,侯义遥靠他的金创药吊着口气,这才刚缓过来,路上颠簸,他不一定能活着扛到地方。
人命关天,就算他真是探子,也得查明后再办。
“村长,还是先让他在村里把伤养好,您可以派两个人看着他。以他现在的伤情,自己根本走不了路,您要是让人抬他去,不也得需要人手吗?没准半路上他还死了,何必往自己身上揽这样的命债?”
村长斜睨他一眼,目光在金牌上停留了几秒,旁边的人全都默不作声地看着村长,他们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别听他的”四个大字。
陆子白想救人,其实要不是急着回央都,他根本不需要将人送到村子里养伤,他自己一路带着,一边帮他找失散的商队同伴,一边疗伤就可以了。不过此人出现的不是时候。
好在这个侯义遥不傻,他在关键时刻说了句至关重要的话:“我许诺,”他用了全力将声量提到最高,保证在场的人都可以听见,“找到失散的商队后,我会把剩下的货物全部留给你们。”
“你这趟办的都是什么货?”
陆子白听到村长的问话心想有戏了,这侯义遥还真挺懂得如何利用价值以达目的。
“上好的香料、葡萄酒和一批绸缎。”
这几样都是北境的奇缺货,一倒手便能赚个盆满钵满。以狩猎为主业的村子不至于贫困,但也绝对不富裕,侯义遥开出的条件对他们极具诱惑力。
“大伙怎么看?”村长转过身征求周围民众的意愿。
陆子白看得出来他基本已经有决断了,便趁机帮侯义遥加大筹码:“你的货要是全被抢走了呢?”
他说的时候,眼睛轻轻眨了一下,侯义遥心领神会地微微颔首。
“你们放心,没有货我也会为大伙救我一命支付丰厚的报酬。”说着,侯义遥将手伸进靴筒里,光做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废了他半天劲。他好不容易从靴筒里掏出个袋子,打开后取出一颗浑圆的珍珠。“我有钱,只要你们救了我,我不会亏待你们。”
村长也不客气,把珍珠拿过去,举在眼前端详。
这可是个价值不菲的好东西。陆子白一眼便认出那是颗南海珍珠。旁人没看到,但他离得近,很清楚地看见侯义遥的袋子里还有不少颗同样莹润的珍珠。
“抬回去。”
村长一招手,马上从人群后面挤出俩人。他们抬着担架,看样子是准备万一有自己人受伤了,可以马上带伤员撤离。
陆子白帮着他们一起将侯义遥扶上去。
侯义遥躺在担架上,被两个人抬着往村子里走,他的视线刚好看清陆子白腰上的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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