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思来想去地拿不准主意。
想从常理上找到头绪,可没来由的突然失明,实在无迹可寻。
但是真要她将此事与怪力乱神联系在一起,又不是她平日所识,根本无从知晓其中的缘由。
“想好了吗?你已经够呆头呆脑的了,可别再发呆了。”
“就会挤兑我,这是对待病人的态度吗?”杜若心里急,身为医生,关键时刻不能自救,这种无力感是巨大的。
她闷得慌,想起刚才萧肃对杜若瑶说狠话时的语气,这口气才松懈下来。既然如此,不如找萧肃给自己逗个闷子。想着,她对萧肃说道:“哎,你再说两句狠话听听呗。”
“干嘛?”
“我就觉你那副狠叨叨的小样儿怪可爱的。”
“听不懂你说什么,但我听着可不像是好话。”
“是好话。”杜若低下头,她看不见自己的手,这种感受太奇怪了。她没想到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居然连对手指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很难一次做到。恐惧再次袭上她的心头,“萧肃,我要是再也看不见东西了怎么办?无论是做手术、做饭、还是对手指,全干不了了。”
“那就什么都别干,其实你看不见了也挺好,省得每次照镜子都糟心。”
“萧肃!”
杜若抡起拳头朝面前打过去,但抡空了没打到,她往两边摸了摸,确定萧肃的位置后,重新抡起没什么力气的小拳头,这次是实打实地打在萧肃身上了。
萧肃倒是没躲:“哟,还有精神追着我打,说明问题不大。别担心,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帮你重新看见。”
“谢谢你。对了,我彻底失明前出现过幻觉。”
杜若坐直身体,朝着萧肃所在的大概位置,把看到的幻境全都告诉了他。
“你去过这样的地方吗?或许是在你的世界?”
“没有,我从没见过那种风格的建筑群,有些像希腊神庙,却又有点像墨西哥金字塔。”
“这样呀……如果不是你的世界,那说不定是异域。”
“异域?夏夫人的家乡?”
“嗯,我也没去过异域,无法从你的描述里做出判断。
但既然你看见了,可又不是你所见过的,说明这段记忆属于这个身体的主人杜若瑶,或者是夏夫人。
据我所知,杜若瑶从未离开过杜府,那就必定是夏夫人了。所以我推断在你幻觉里出现的地方应该就是异域。”
“可夏夫人的记忆怎么会留在杜若瑶的身体上?”
“不,我不认为夏夫人的记忆在杜若瑶身上,我想她的记忆很可能是留在这串萨满铃铛上了。
你回忆一下,是不是当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让铃铛响起,你就忽然陷入幻觉中,而后便失明了?”
“还真是!那我一开始没猜错,根结就是铃铛。”
“既然如此,解铃还须系铃人。”
“什么意思?”
“你说你是怎么见到杜若瑶的来着?”
“梦里…怎么了?”
“睡觉。”
杜若原本坐在床上,她还没来得及思考睡觉这件大白天不容易实现的事情,肩膀就被萧肃扳住了,一瞬间杜若便被掀翻在床。
这什么情况?虽然看不见,杜若也知道自己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让人放到,姿势肯定特别难看。这萧肃怎么老是让我出丑?杜若撅着嘴,又举起拳头,她一瞎,脾气倒是长行事了。
“老实点。”萧肃按住她的手。
雪松的香味忽然扑鼻而来,杜若顿时慌了。
但萧肃显然不打算给她反抗的机会,趁她没反应过来时就在她身边躺下来,把她箍进怀里。
杜若一下子跌进暖得有些发烫的怀抱,整个人全懵了,直接进入当机状态,一动也不动,全身僵硬地任凭萧肃抱着她。
“睡觉!快点!”
“你干嘛?我…我自己能睡。”
“嘘。”萧肃像哄孩子睡觉那样轻轻拍着杜若的后背,“大白天的,不哄能睡着吗?
我母妃在我小时候都这么哄我睡觉。那时我特别淘,只有这样才能老实呆着,一会儿就会睡着。”
萧肃的声音像有魔力似的,杜若渐渐放松下来,身体也不那么紧绷了。
“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
“想听?”
“嗯。”
“叫声好听的就给你讲。”
好听的?啥好听?亲爱的?哈尼?还是…“流氓!”
“喊什么?流氓不给讲故事,快睡。”
杜若闭着嘴忍了半天,明明不困,非要睡真是睡不着,还浑身难受。
“我睡不着,你就给讲一个故事吧。”
“嗯,叫声好听的。”
“你还行不行了。你直说想让我叫你什么?”
“肃。”
“太肉麻了!”
“别喊!你自己嗓门大自己不知道吗?肉麻是什么意思?”
“就是因为轻佻的或虚伪的言语、举动所引起的不舒服的感觉。”
“让你叫我名字是轻佻?还是虚伪?你觉得叫我名字不舒服就算了。”
杜若从来没有在萧肃的话里听到过现在这种失落的语气,她觉得自己的话好像说重了。
“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刚才给出的解释是对肉麻这个词的书面解释,其实肉麻的意思就是让人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
“害羞。”
杜若听到萧肃轻笑一声。这个魔王的声音怎么那么好听?真讨厌。
“快睡,我给你讲故事。
我有八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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