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又重复了一遍,这次终于流畅了许多:“下了封赏婉昭仪的圣旨后,皇上又封了赵晴姑娘为淑妃,说是择吉将两位娘娘一同接入宫内。廷尉府也是刚刚得了这道旨意,才刚传出来没多一会儿。”
林世卿皱着眉头思考了好一阵子——如果是站在孟惊羽的角度去想,倒是不难明白他此举不失为一个制衡静太妃的好办法。
扶持赵晴,打压陆婉婷么?
一想明白,林世卿便松开了眉头,唇角微微翘起,再次吩咐下去:“你们先去准备,待本相和赵晴小姐用过膳,便一同进宫拜见皇上。”
自从赵晴醒过来就是一副神思恍惚的模样,好好一顿饭也几乎是让下人喂进去的。
林世卿看着她这样子,又想到孟惊羽这两道旨意,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感觉,虽然用她来打压陆婉婷是个好理由,可后来想着,却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下使拜见陛下。”林世卿躬身行礼,却没有听到身旁赵晴行礼的声音。微微偏头,只见身旁的赵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呆呆看着阶上。
孟惊羽看着她的神情若有所思的停了笔,让林世卿平了身,也没有怪罪赵晴未曾施礼的过错。
似乎有什么答案,他马上就能抓住。
孟惊羽脑中不由得又浮现起今日晨起时的状况。
他今日早上一醒来便觉头痛欲裂,看时候早已经错过了早朝的时间,但身体却是轻快非常,再没有前几日那种郁躁之感。正揉着脑袋起身,却是始料未及的在自己身边看到了一副一看便知是未着寸缕的纤柔胴体。
那女子似是感受到了他的动作,微微转了个身子,睁开惺忪睡眼。
二人对视一眼,孟惊羽是惊疑不定,那个女子却是迷糊中一脸娇羞。
正是陆婉婷。
陆婉婷娇颜如火,垂眼看向一处,孟惊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龙床上一滩血迹,仿佛原罪。
虽说他不曾娶妻,但也不是不曾近过女色的毛头小子,这血迹意味着什么,他实在清楚得很。
那摊血迹不期然的勾动起了他脑中几段模糊影像,使得他顿时如同被雷劈了一样愣在原地。
冷静了好一会儿,孟惊羽才缓下心情宣郑阳进殿,找了两个小丫头侍候陆婉婷起了身。
穿衣时,他不经意瞟了一眼,她的身上多处红肿青紫……
孟惊羽重重抚额——铁证如山。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了,只得先拨了几名宫侍先将陆婉婷安顿在一处休息收拾,对外宣称是她昨夜在宫中待得太晚,便留宿下来。
沐浴时,热水一激,他忽然觉得后背有两处疼得厉害,让郑阳看了才知道有两处抓痕。
等等,抓痕?
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陆婉婷才名在外,长于舞蹈不错,另一方面也是能书善画,不过却不怎么会弹琴。
只是,如果是能书善画的话——孟惊羽看向自己修理的整整齐齐的指甲,应该是这样的才对吧……
孟惊羽一边思索,一边让郑阳给自己擦背,偶然间却注意到郑阳服侍自己时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孟惊羽一见如此,当即就问了原因,由此倒是得知了两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昨日留下来侍候的原来是赵晴,可早上睡在龙床上的人却是陆婉婷。
寝殿中的窗边有烧完的迷香香灰的痕迹。
陆婉婷不善琴,而赵晴则不然。弹琴之人虽然可以戴义甲,但是他昨天离赵晴很近,她十指纤纤不仅留着指甲,还涂了鲜红的丹蔻。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
如果这个人是赵晴的话……
那么背后这两个抓痕大概就很好解释了。
但是谁会有这个动机去做这种见不得人偷龙转凤的事情呢?
孟惊羽沐浴之后顶着一脑门的线索和疑问刚出了门,便得了寿宁宫的宫人来禀报说,静太妃昨夜被梦魇着受了惊吓,这会儿刚宣了太医正在宫内等着请脉,问陛下要不要去瞧瞧。
一听此言,孟惊羽心里倒是有了点谱,索性将他这母慈子孝的戏做个全套,刚得了信儿就带着郑阳就一路风风火火赶到了寿宁宫。见她脸色犯灰,眼圈透青,偶尔听了个响声还会明显有些惊悸之色,孟惊羽一边斥着太医说无用,一边观察着她的反应,见她神情萎靡,心道若这也是装的,那还真的只能说这实在是装的太好了。
他一边一心二用的对着寿宁宫一干人等虚与委蛇,一边思忖着静太妃此举究竟是真有其事,还是想要暗示他说昨夜之事与她没有关系——只是陆婉婷这一步棋他早就看在眼里,说是完全没有关系他也绝对不信。
又仔细梳理了一遍其中关节后,孟惊羽暗道,这装病的办法实在太露痕迹,而且看她这样子也有几分实在意思,倒不像是她做的。不过怎么看他倒也不吃亏,左不过养个明白细作,若是不想养着,寻个不痛快扔到冷宫去就是。
这样想着,虽是疑问还在,但他心下已经安定不少,心中又道,无论这偷龙转凤的事情是谁做的,总该有下一招才是,至少赵晴出现在谁的身边,谁的嫌疑就是最大的。
索性一并封赏了二人,他倒要看看背后那人究竟是谁,又打的是什么算盘。
没想到,他刚去宣政殿批了一会儿折子,就听宫人禀道,周国使臣林世卿并廷尉府小姐赵晴觐见。
这倒是说曹操曹操到的意外之喜。
郑阳轻轻咳了咳,唤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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