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绝地天通人族所付出的代价之惨重，一直到一千四百年后才缓过来，缓过来的原因更多的也是因为妖族的大能相继陨落。
因此，才有了封神之战。
人类文明能够走到今天，回首展望，能够看到的是那漫天闪耀的群星，也正因为如此，人类才能够度过第一次幻想降临，并有希望度过第二次，然后彻底跨越历史周期律。
因故，人类文明能够在突变之前，发展到可控核聚变前夕。
因故，人类文明在突变之后的几个月时间内得到突飞猛进的发展，以至于李和有底气跟白娘说，时代已经变了。
这是一个井然有序的庞大帝国，而不是混乱一团的割据政权。
妖族，没有了基本盘。
否则，李和就算可以用武力镇压所有妖怪，可各地政权割裂的话，为了竞争和力量，总有人会选择与妖族合作的，他们也并不会在意两族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只会在意力量。
李和能够知道人类如今的情况，却低估当年的困难。
听白娘讲完后，李和微微沉默，说道：“我读历史，常说，始皇帝奋六世之余烈，方才有了大秦帝国的大一统。”
“如今，五千年的余烈。”
“已经没有失败的理由了，四凶也好，什么也罢，人妖两族之间的关系，说是平等共处，那便是平等共处，没有任何余地。”
“神灭了，佛寂了，世间，只有人。”
“妖，也只能是亚人种。”
已经不复有讨论了，或者说，无需讨论，人类会给妖族留活路，却不是求着妖族，而是妖族必须去适应。
不能适应的话……那就不用适应了。
四万年的时间，从最初诞生幻想，诞生文明开始，人类拼搏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要把头顶的神拿掉，自此以后，人类的头顶，只有苍穹。
感受到李和这份气势，白娘恍惚间仿佛从李和身上看到了一个影子。
当初，帝轩辕也是这样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白娘展颜一笑，说道：“那，我很期待这座城市未来的样子，也很期待所有的战争结束之后，妖与人和谐共处，安居乐业的日子。”
“会有那么一天的。”
李和认真的说道，这是人类五千年的夙愿，也是他发下的宏愿。
看着这样的李和，白娘的眼睛更温柔了几分，即便是一旁的伊丽莎白，眼中的寒冰也不由解开了许多，拳头握紧，指甲刺入手心，微微的颤抖显示着她的挣扎。
这样的男人没有人会不喜欢，只是，他是她的仇人，血海深仇。
加入历史研究委员会，伊丽莎白通过权限已经了解到了一些东西，比如，方舟三号舰的穿越，回来的人中，并没有她的家人。
她最后的家人，已经死在了未来的宇宙当中……
至于留在蓝星上的家人，则是在黎城当中，被他一剑斩了。
呼……
悄然的深吐一口气，伊丽莎白强行调整好心态，介入了谈话，说道：“那么，阁下的交谈结束，接下来该我提问了。”
“我是伊丽莎白，历史研究委员会研究员。”
“有一件事，乘黄和玉兔两位小姐，还请你们如实告知。”
伊丽莎白是公事公办的认真态度，这种态度让卯玉儿都不禁正了正坐相，白娘的眼神也凝重了起来，她们虽然不知道历史研究委员会是什么，但是能出现在李和身边，那必然是很重要的机构。
于是，白娘认真说道：“你说。”
伊丽莎白点点头，说道：“我这次来，只为问二位一个问题，那就是……人类的祖庭在哪。”
人类祖庭？
白娘和卯玉儿皆是一愣，许久后，白娘说道：“我知晓洪荒成型之前的人类祖庭在蓝星最高的地方，在世界屋脊之上。”
“但洪荒之战后，并不知晓。”
“洪荒之战结束之后，约百年时间，诸圣开始道解，而道解的地点，便是祖庭，在人类祖庭当中，不仅埋藏着初代人皇伏羲的骸骨，更是埋藏着洪荒以来，人妖两族的所有圣人。”
“传闻，洪荒之战中所有牺牲的英雄，骸骨都被转移到了祖庭之中。”
“按理说，那应该是你们人类的秘宝才对……”
白娘的话让李和跟伊丽莎白脸色一沉，都知道事情不对劲了，实在是祖庭当中所埋藏的东西太过丰富，这笔遗产如果被垂天妖树独吞的话……
脸色难看归难看，李和还是细心的发现了一个细节。
他向白娘问道：“你说，祖庭当中只有伏羲的骸骨，那么，黄帝呢？”
白娘说道：“黄帝并不葬于祖庭，他是在昆仑墟道解的，洪荒之战打完，并非所有的敌人都被消灭了，诸天万界何其广阔？有些强大的敌人一心想逃，是无法抓住的。”
“有些无法杀死，只能封住。”
“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如刑天那般杀不死的大能并不少，哪怕洪荒破碎，诸天寂灭，昆仑成墟，那些敌人也不一定会被消灭。”
“所以。”
“为了彻底将那些敌人埋葬于虚空当中，黄帝于昆仑墟道解，以神魂镇压诸天，断绝了那些大能回来的可能。”
“直到绝地天通。”
“本界与外界的联系彻底切断，洪荒之战其实才算真正收官，一切落幕，那些被送入虚空的洪荒大能，即便幻想回归，也无法再回来了。”
“除非，昆仑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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