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九姨娘苏醒了,一醒来就见两张陌生的面孔,再瞟了瞟不远处昏迷不醒的两个丫鬟,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神情,反而很淡然。
她像是见惯了世上的险恶,唇角勾起不屑冷笑,眼睛里刚开始还闪过一丝慌张随后就瞬间消失了,转而平静的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安西玥抿着唇瓣,唇角勾起淡淡一笑,细细的观察九姨娘的表情,九姨娘眼睛里的那抹慌张她还是捕捉到了,遂而轻声道:“救你命的人。”
九姨娘盯着安西玥看,目测她的身形,虽然打扮得很不显眼,但是只有女人能看懂女人,对面这个人的眼睛里闪着耀眼光芒,但她并非是一个真正的“少年”,至于她为何会这番打份出现在她的房间里也只有她自已最清楚了,与她无关。
九姨娘冷冷一笑道:“救了我的命,我也不会感谢你们的,马大源他舍不得我死。”
随即九姨娘淡然平静的缓缓起身,拢了拢身上的薄裳,静静的坐在梳妆台前整理着她的满头青丝,沉静得像是有满满故事的沧桑女人,容颜绝色,倾国倾城,只是若是细看,就会发现九姨娘眼睛里暗淡得没有一丝光泽,仿佛她本该早就是一个死人。
更使安西玥奇怪的是明明她还活着,心跳也正常,为什么她的眼睛里连半丝求生的yù_wàng都没有。
宇文靖撇撇嘴怂道:“不识好歹,若真想死怎么不早点死。”
九姨娘转眸冷瞪了一眼宇文靖,眼睛里像是有熊熊的怒火喷发,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一个字,她懒得和任何人说话,反正马大源是不会让她死的。
突然,安西玥瞟了一眼门外,才低声道:“你身体里的毒并不寻常,我相信九姨娘也是一个惜命之人,若有需要,就到柳巷来找我们。”
瞬间,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宇文靖衣袍一拂,那两个昏睡过去的丫鬟瞬间就醒了,仿佛刚才没有发生任何异样,表情也还是愣愣的。
顷刻之间,门被敲响,外面传来马员外粗鲁的声音:“神医,怎么样了,已经一个时辰了,芸儿苏醒了没有啊。”
就在这个时侯,安西玥笑嘻嘻的开了门:“我们救醒了九姨娘希望马员外信守承诺,关于支付诊费的这个事情……”
马员外听着满不在意,轻哼一声,有钱能使鬼推磨,他有的是钱,吩咐道:“管家,去账房取两千两白银给他们,送神医出去。”
紧接着,马员外径直走到九姨娘的身边,伸出油腻腻肥胖的大手抚摸着九姨娘的脸,“芸儿,醒了就好,身体没什么问题了吧。”
九姨娘静静的看着境中的自已,那张面皮异常的精致,精致得她都快认不出自已是谁了,她也已经习惯了那双令她恶心的手,所以她半点都没有躲闪,目光空洞无神,只静静的抚摸着她的秀发,手指修长白皙精致得很。
临走时,安西玥转眸瞟了一眼九姨娘,没有从她的脸上发现半丝不满或气愤的情绪。
回到驿站,安西玥一直沉静在自已的思绪里,从她见了九姨娘开始,她胸间仿佛就堵着一口闷气。
自她重生以来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里,莫名的想要去探寻,她一直在回想九姨娘最后露出的空洞眼神,似绝望,似无助,又似认命。
“玥儿,你在想什么呢,从马府回来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梅书青从外面行了进来,见安西玥在发呆。
安西玥这才回过神来,浅浅一笑道:“九姨娘中了和我母亲一样的毒,但是今日我探了马员外的脉象,发现他身形虽魁梧,但是却是不能人道的,你说九姨娘是怎么中此毒的?”
“还有,我从九姨娘的口中得知,马员外似乎将她看得很紧,就算九姨娘想要红杏出墙,那得有机会啊,伺候她的那些丫鬟婆子似乎并没有她的心腹,在九姨娘转醒之后,那两个守在房间里的丫鬟表现得很冷漠,也许那天晚上马夫人亲手抽打了丫鬟,丫鬟被九姨娘连累,怀恨在心,但是这种高门大户里,有哪个下人敢明目张胆的怀恨主子的。”
“那马员外一口一个芸儿,仿佛把九姨娘宠得跟守护自个儿的眼珠子似的,偏偏九姨娘还不领情,我瞧着那情形都有些瘆人,还记得以前林姨娘最受父亲的宠爱,在父亲的面前随时都是娇滴滴柔柔弱弱的。”
梅书青见安西玥一个人在哪儿感叹了一大堆,挑了挑眉,露出了一抹高深的表情,他的表妹什么时侯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而且一个小姑娘懂什么人道不人道的,也不害臊。
梅书青语带宠溺的道:“玥儿这么多问题,叫我先回答哪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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