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田务东的案情介绍,洛家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就连一直保持着平常心面对这一切的洛非,也沉下了脸。
“田律师,你说他们这么处心积虑要把老洛当替罪羊,我们靠什么来应对啊。”
木兰带着全家人的疑惑开口了,她的声音出乎意料地软弱无力,与以往大不相同。
自从丈夫出事以来,无论遇到什么样的状况,面临什么样的难题,木兰在孩子和外人面前都是一副刚强不屈的模样,从来没有见她抱怨、示软过。
像今天这样慌了手脚的木兰,实在难得一见。
不过,无论是洛非、还是田务东,都可以理解木兰现在的心情。
因为这个案子的胜率实在太低了,因为田务东所提出的两个人名,都是在鹿城县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所拥有的能量和地位,都不是洛家可以抗衡的。
如果放在之前,木兰不知道洛有为一案之后的内幕的话,她对案子能够胜利还抱有很大的信心,还相信通过自己的努力,最终肯定能够还丈夫一个清白。
但在田务东揭露了案情本质之后,这仅剩的希望也被撕碎了。
在面对这些实力悬殊的对手时,再坚强的人也会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包括洛非在内,所有人心中不约而同地想到一点。
“对手这么强,我们能赢吗?”
......
在洛家人充满求助的眼神中,田务东并没有急着开口回答。
他那张在体制里多年养成的不动声色的脸让人看不透内心的想法,他既没有悲观失落,也没有信心十足,只是轻轻地举着洛家的白瓷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地饮着茶。
从田务东的动作来看,似乎喝茶才是他这趟过来的主要工作,为洛家的案子出谋划策反属次要。
众人不开口,田务东也不开口,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种难言的沉默当中。
这种沉默好像一团阴暗凝滞的乌云,将在场的诸人包在其中,令身处其间的他们浑身难受,但又无法摆脱。
最终,还是洛非先开了口。
“田律师,你说说你的想法吧。”
洛非的话言简意赅,但却十分切中要害。
虽然同样都是询问的意思,先前木兰表达出来的,是陷入困境中的求助;而洛非此刻表达出来的,却是洞悉先机的试探。
因为洛非这么一说,代表他已经了解到田务东思路,也意味着他知道田务东已经有了主意。
所以此话一出,田务东那对细细的眼睛顿时一亮,眼中光芒大盛。
他很认真地看了洛非一眼,放下手中的茶杯,沉吟了片刻,问道:
“你知道赵立波最忌恨哪个人吗?”
......
洛非拧紧了眉毛,双目直对着田务东,一边打量着这个自己前世的法务顾问,一边在脑后中飞快思索着接下来的回答。
他先前问田务东的那句话,原本只是带着七分揣测、三分推断来试问的。
虽然对田务东的能力和行事风格颇有了解,但毕竟自己是重生到了三十年前,这个阶段的田务东是否具备后世那般强大的实力,洛非心里头也没有太多把握。
但洛非这一诈却取得了很大的成功。
这一诈,果然把田务东心里头的那些个想法给逼出来了。
但这么一来,洛非自己也面临着新的挑战。
因为田务东这个回答也是个考验。
同等的,洛非在诈田务东的同时,田务东也在试探洛非。
洛非的回答有多少程度上切中要害,也决定着田务东会把多大的精力投注到这个案子上。
所以,洛非这次一定要回答得足够好,才能够打动田务东,才能够让父亲获救。
在田务东目不转睛的盯视下,洛非飞快地转动着脑子,开动自己擅长的逻辑和分析能力,对前世与转世以来所掌握的不多的信息进行分析。
田务东重新拿起了茶杯,慢条斯理地吹着漂浮在水面的茶叶。
他虽然低垂着眼皮,但眼角的余光却没有一刻离开过眼前这个男孩。
在田务东看来,洛家的案子虽然很有深挖的价值,但更让他感兴趣的,却是洛非这个男孩。
看上去,这个还在读高中的男孩和所有青春期的男孩差不多,但他身上却有一种让人不得不认真倾听的特质,尤其是他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好像里面蕴含着无数难解的秘密一般,令人琢磨不透,又想要去了解。
田务东之所以接下洛有为的案子,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洛非的作用。
为了洛有为这个案子,他这些日子到处奔走、打探、询问,动用了自己多年积累的资源,虽然已经获得了第一手的资料,但他并不想那么轻易地全盘托出。
田务东要看看,洛非是否值得自己鼎力相助,是否称得上这份信息的价值。
所以,田务东才出了这个考题。
洛非能不能过得了这一关,就看他接下来的回答了。
......
洛非并没有让田务东失望,他只是稍作思索,便说出了那个答案。
“宋远帆。”
这三个字并不大声,洛非的语调也很平缓,但田务东的双眼明显地闪过一丝亮光,本来不大的眼缝再次眯了起来。
从田务东的表情中,洛非已经知道,自己通过了这个考试。
这一切还得感谢自己前世的阅历和经验。
虽然前世和重生后,洛非对鹿城县的情况了解得都不是很深入,但他前世毕竟是名噪一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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