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旁边一个年事已高的老大爷蹭了我一下,拖着沙哑的声嗓问道:“年轻人,看你这样子,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这个老人,戴着老式黑墨镜,拄着盲人拐杖,动作好像不大利索,我以为是盲人,却不曾料想竟不是。
我点点了头,也学他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他没注意到我在观察他,就又说道:“我也是去珑谷的,要不,作个伴儿,一道儿走?”
他虽然好像有点老态龙钟的样子,但身上却有一股很重的烟味儿和药酒味儿。应该是个烟瘾老头子。我还注意到了,他的锁骨旁边、从我这个角度看,衣领的右侧,有一道刀疤。
口子不深,因为再深点儿,他就活不到这个岁数了。
看样子,像是个很有混头的老人,不是一般的老弱病残群体,我猜测,他甚至会点儿武功。
这样的人一般不太好惹,更何况,带一个老头在身边多不方便呀,要磕着碰着,麻烦事可就大喽。瞧他那样子,若能自己搭车来珑谷,必定是有本事来回的,不像有障碍的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我于是便道:“不必了。我这个人,比较喜欢独立行动,不喜欢有个人跟着。”
他下意识地扶了扶眼镜,瞥了我一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你怕我会成你的累赘?我告诉你,不是的,指不定,你还得仰仗老头子我,帮帮你呢。”
我寻思着,他这话,与我所碰到的问题可以说是对症下药,一对儿来解决的。他怎么可能猜出我,是要去哪里,又怎知,我不知道路该如何走。
我怀疑,他和机关大师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就是他自己或是他派来的,为的便是给我指路。不过,这也太明显了,一下子就穿帮了,对方这样做又目的何在呢。
这种人最怕试探,也不太好招惹,但是他看起来是有备而来的,我还是小心为妙。
我便回道:“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也不自我介绍一下?”
“行,我就说了吧,我,黑混混,道儿上人都叫我黑老头。”他露出来一丝狞笑。
我嘲笑道:“呵呵,名字倒挺接地气的嘛……不过,你和我,怕不是在同一个道儿上的吧?而我想问,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给我指路?”
听完这话,他略微有一些怒色,弓着腰,用力搓搓手道:“是的,我们并不同道。不过没关系,只要我们的动机是一样的,志同,可以不用道合。”
这么说,此人极有可能不是机关大师的同伙,也应该不是机关大师派来的人,虽然我也没搞清楚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至少我可以确定一点,如果是他要给我指路,肯定会在纸条上说清楚的,再不济他也有各种各样骚扰我的办法,而不用非得在车上安置一个老人。而且他莫非真有那么厉害,能算到我何时出发,又会碰上哪辆车吗?
如果不是他的话,那么我就更不能轻易相信这个老人的话了。他若是对我有足够的了解,就应该知道我是奔着扶以秋去的,莫非是石窟里边还有什么秘密?
他摁着拐杖的顶端,又道:“不用怀疑,珑谷我不是第一次去,也不想想我这把年纪,年青的时候有干劲,这附近的地方,我都去遍了。所以,我肯定能给你指路。”
“你不会是扶以秋派来的人吧?”
他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她呀,倒是下的一手好棋,不过这下棋,有时候也是要碰运气的。她,就是运气太好喽,总能攀上大腕儿。过去,我和她,是有点儿交集,不过现在她早就有靠山了,唉,没来没去,也好。”
如此说来,我就能更断定他与机关大师可以说没有直接关系了。虽然他清楚地知道我的动机,但他多半是奔着五官王石窟去的,不过这么多年了,他选择了我,一定要和我一起去,这其间一定有什么蹊跷。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此人又是怎么得知我会来珑谷的,是有人放出消息吗?还是无卫的一些行动被暴露了?
对哦,自从扶以秋走了以后,搜山队和各种巡逻和站岗的全都取消了,戒备也不如从前那么森严。若不是走漏了风声,万一就是有人偷偷潜进来的呢,因为对于这样一个老奸巨猾的高手来说,想要混进去也并非难事。
那也就是说,是我们收到纸条后,被动暴露的。并非有人刻意告诉他,更并非机关大师的差遣。
这个问题,倒有些复杂。因为在这儿我是人生地不熟,什么有名的人物我都不知道,要搁在花都那就不一样了,可是这里并不是。看来这个人,隐藏了蛮久的。
可是就算是在整个外八行里去搜索,我却也想不出来,他究竟可能是什么样的人,是出自哪个派别的。
算了,或许,他真的能帮上什么忙呢。有他在,尽管安全隐患提高了许多,但是至少会为我找到石窟节省时间。
“好吧,既然你硬要跟着,我也没意见。但是我丑话可说在前头,别给我耍花样儿,要不然到时可就别怪我不尊老爱幼了。”我道。
下车的时候,人烟已经很少了,不过我们所到的那个村庄倒是还有零星的一些人。司机吆喝着催我们赶紧下车,他还要赶去别的地方,我们只好匆匆忙忙地离开,踏上这软塌塌的沙土,深一脚浅一脚地迈向这个小小的村庄里边。
他拄着拐杖,倒装得真有点像个盲人,还使劲儿地敲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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