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以为这件事只是件小事,要知道,以申守正的地位来说,这个世上能让他一点儿东西都查不出来的事儿,怕是没有那么多的。
要真是有,那这事儿……
又岂会简单?
更何况,以盛长权的情形来看,他是肯定借不到什么家族之势的,毕竟,这盛家可不是申家那等体量,他们家的权势、能力,还做不到这一点。
因此,这也就是说明,这一切,全都是盛长权自己做出来的。
但是,话又说了回来,不管盛长权是怎么做到的,但只要他能做到这一点,那就证明了一点,那就是——
这家伙绝不简单!
“可……可是……”
申大娘子还是想要最后再挣扎一番:“可是……这跟言诚还有……”
“……还有那盛长权……又有何关系?”
“难道,那小子是李昂,言诚这孩子就是右相不成?”
申大娘子明显不服气,她只能是瞪大眼睛,满脸怒容地说了这么几句。
“呵!”
申大人嘴角弧度一扬,竟是颇为诧异地看了一眼自家的大娘子,语气古怪地道:“言诚那孩子,要真是右相还就好了,可是!”
“我担心这孩子怕会是……下个李昂呀!”
“啊?”
顿时,申大娘子的眼中就变得惊怒交加!
而这惊,却是比那怒意更要多得多!
“官人,你……”
“你……你这是在说什么?”
“言诚……言诚他……他又怎么会是那等奸佞?”
哪怕是申大娘子这等不怎么关心朝政的人都知道,世人以及当今官家对那奸相李昂的憎恨究竟是有多深!
当年真宗驾崩之后,仁宗继位的第一件事就是诛了李昂的九族,将他的宗族全都拉出去斩首,那次的北市砍头,可是红了北市那片土地整整半个月的时间啊!
而且,更重要的则是,那次的斩首更是赢得了汴京城里所有老百姓的支持,凡是知晓此事者,无一不在拍手称快。
也正是从那时候起,凡是和李昂牵扯上一丝关系的,那就绝对是没有好下场的!
轻则,是被旁人给狂喷辱骂一通,重责,那就是得挨上一顿拳脚,吃吃皮肉之苦,而更严重的话,那就极有可能是会被人给记住,将有碍于前程。
毕竟,反对李昂,那就是朝堂之上的绝对正确!
政治正确!
因此,当申大娘子从申大人的口中听到如此评价之时,她的反应自然是会如此之大,毕竟,要是这话给人给听到的话,那他的娘家侄子可就是毁了。
“官人!”
申大娘子的心里既是伤心,又是委屈:“言诚可是我的亲侄儿呀,你……你怎么能这般说他?”
“要是这话被人传出去,那他的前程可就毁了!”
申大娘子泪眼朦胧,心里更是悲苦交加,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话也说不出。
“哼!”
听到自家大娘子这话,申大人却是冷笑一声!
“娘子,你既然知道这话的厉害,那怎么还将其扯到盛长权身上?”
对于自家娘子对于娘家的偏执,申大人有意打击道:“纵使你再不喜欢这小子,但他也终究还是礼儿的好友,是我们的晚辈,你怎么口出如此妄言?”
“要是让这话被他和礼儿二人听到了又该如何是好?”
“尤其是礼儿,到那时,你要他如何自处?”
申大人有意要为盛长权抱不平,同时,也是想借此来点醒自家这个糊涂大娘子,省得她被娘家人所蒙骗,看不清其人本性,被其给当成傀儡。
“这……”
申大娘子讷讷无言。
“而且,我这话也并非是胡言妄语。”
眼见申大娘子将自己的话给听进去了,申大人话音一转,却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言诚,这孩子,倒是真有些心术不正……”
……
笃行轩。
当盛长权带着申家姐弟二人一起论述了一番科举经义之要点之后,不仅是申礼,就连申珺看他的眼神也是愈发的奇异了。
不,或者说,是当无人注意到的时候,申珺望向盛长权的眼神却是变得更加深邃了。
而这“深邃”,却是意味不小。
这其中三味,倒也简单,不过是申珺作为姑娘的那些小女儿心思罢了。
说起来,申珺的年纪本就是要比盛长权要大的,所以,在某些事儿上的心思也是有着不少的,更何况,之前申大娘子又是跟她说了那么一番话,所以,当盛长权做出什么之后,她的注意力自然是多了不少的。
那就更不用说,盛长权的这出色表现了。
有幸于两世积累,且诸多的奇遇机缘,盛长权的文道实力着实是不可小觑,他除了在一些朝廷大势上看的不太清楚之外,旁的学识,那真的是可以说得上是经天纬地,世所罕见!
再加上申珺也不是什么无知之人,在申家的这个环境熏陶之下,她也是知书达理,学得一二经卷,若不是因为其是女子的话,那她也当真是申家的读书种子。
毕竟,若非是申珺学富五车的话,那她也不可能理解盛长权的厉害之处!
要不然,将王大娘子唤来试试,以她的性子来说,那必然是会给盛长权一个书呆子评价的。
没办法,谁叫她不懂呢!
因此,话又说了回来,正是意识到了盛长权的优秀,且又有先前申大娘子说的那些话,故而,申珺才会有此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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