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领命去了。到了傍晚时分才回来。和他一同来的还有一个人——郑客。
郑客身上穿着县令的袍服,面容憔悴。看见子虚,矮身就要下跪。子虚伸手虚虚一托,将他托住。问道:“郑大人这是做什么?”
郑客苦着脸道:“郑某人特来请姑娘救命的。”
原来,石山县十里外有个小村子。叫王家庄。王家庄有户人家,家里有五个闺女,没有儿子。主人王大乐善好施,热情好客。但是,他的妻子却有些狭隘心肠。好看人个眉眼高低。
昨日夜里,王大收留了一位夜间投宿的年轻女子。那女子离开时送了王大一瓶香露。说是如果有闺阁女儿发烧出疹,就用这香露摸些到额头,耳后。用不了一时三刻,准保见效。恢复如初。
那女子临行时,千叮咛、万嘱咐。说但凡有到王大门上求取香露的人,让王大一定不要吝啬。
那女子走后不过两个时辰,王大的五个女儿相继发病。病状和那女子说的一模一样。都是发热出疹。王大就取了香露,让妻子给女儿涂抹。过了一会儿,果然恢复如初。
有邻居听说了,就过来替自家发病的女孩儿求取。王大本是个热心肠,那女子又有交待。让他务必不要吝啬,他自然十分痛快的就答应了邻居的请求。但是,他的婆娘却生了别的心思。
自思这香露治病立竿见影,定然金贵。不肯轻易给人。邻居没办法,只好出高价来买。附近有女儿发病的人家,听说了,也纷纷来买。
盛香露的瓶子不大,很快就所剩不多了。王大的妻子说什么也不买了,打算留着自己用。那些人家无奈,只能去县衙,向县令请求,看能不能和王大媳妇说说,通融通融。因为那病势来的十分的汹涌,倘若延误,恐女儿不保。
郑客闻听这个消息。人命关天,不敢怠慢。立刻就赶到了王家庄。沿途有听说王家庄有治这病的药的人家,越聚越多。郑客这才知道,一夜之间,全县十有八九的闺中女孩儿都得了这病。
有发病急得,一时三刻间就要了性命。
郑客赶到王家庄,可无论怎么说,王大的媳妇就是不肯把剩下的香露拿出来。外面百姓群情汹涌,郑客正急得一筹莫展,来了找人孵小鸡的老道玄清。
玄清咋跑王家庄了?
原来,他进了石山县,只见四下里人心惶惶,没人肯理他。他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回去也好跟子虚有个交代。于是就跟着断断续续前往王家庄求取香露的人去了。
郑客看见玄清,顿时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忙求他相助。因为,玄清曾到石山县衙拿鬼。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郑客是认得他的。知道他有些神通。往往和尚、道士之流,也是有几个应急的草头方的。
可惜,玄清跟着郑客看了几户人家的女孩儿,并不清楚病因。这才带着郑客回来找子虚。
子虚听了郑客的话,笑道:“这里有现成的神医,却不是我。”说着指了指门外的绒花树:“先前救你母亲的香露也是出自他手。”
郑客顺着子虚的目光望去。却见在这深秋时节,那绒花树树冠依旧青翠碧绿,上面挨挨挤挤,泼泼洒洒开满了花朵。清甜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沁人心脾。只是,还从没听说过,树能治病救人的。
郑客不知道这棵树的来历,玄清却知道这棵树是杜若的本体。杜若虽然饮了寂灭之水,散了修为,回归了本体。但是,他好歹也是修炼了三千年的树妖,总是有些神通的。于是,向郑客道:“不如大人过去,求一求他。”
事到如今,死马当作活马医。求树就求树。郑客几步走过去,撩起官袍扑通就跪在了树前,连磕三个响头:“求树仙发发慈悲,救救那些女孩儿。”
也是奇怪。往日,不管茵茵在树下讲多少故事,杜若都纹丝不动,一点儿反应没有。郑客三个响头磕下,绒花树的树冠忽然抖动起来。每一个花朵中都凝聚出一粒晶莹的露珠。颤巍巍仿佛美人儿挂在长长睫毛上的眼泪。
子虚从袖筒里掏出一只羊脂玉净瓶,伸手一招。花朵上那些露珠次第而起,在空中形成一条闪闪发亮的白练向瓶中飞来。转瞬间尽数没入瓶中。
子虚将玉净瓶递给郑客:“快去救那些女孩儿吧。”
郑客千恩万谢。子虚折了一只飞舟,载着他去了。回头看时,绒花树上的万千花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枯萎下来。轻飘飘从枝头坠落。纷纷扰扰,仿佛下着一场粉红色的雪。
子虚站在树下,伸手接住其中一朵。捧到鼻端深深嗅了一口。花儿虽然枯萎了,淡淡的花香还在。
“这是怎么了?”茵茵看见这情景,跑出来焦急的围着绒花树转:“杜若生病了吗?”
玄荆那个小徒弟闲闲靠在门框上:“春华秋实,有节令管着的。这树不守规矩,秋天里开花,自然要落得快些。”
茵茵急道:“你不知道,这树不是一般的树。”
“难到成精了?”立志成为顶尖捉妖师的姑娘一听就来了精神。
茵茵一下子展开双臂,挡在了树前:“你别胡来,他是个好树妖。”
“我有名字的。别一直你呀,你呀的叫。”小姑娘歪着头:“我姓陆,陆红果。记住了?”
“哦。”茵茵点头:“我叫茵茵。”说完望着陆红果一字一顿道:“你可别打杜若的主意。”
陆红果耸肩:“那可不能保证。除非他永远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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