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那些仅剩下的药丸,对琅晟的伤口有奇效,却阻止不了因为他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又开始在身体血脉中流窜的蛊毒。
琅晟的手比这身下的冰雪还要寒冷,还要让人感觉瑟瑟。
“阿晟,究竟是谁在逼谁?几滴血要不了我的命。”
许倾落拿下了琅晟捂住自己唇的手,眉眼有些淡淡的无奈。
“你的那些药很好,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只要再找个山洞稍微休息一下。我就好了,而且即便是受伤了,相信我,我也能够保护你的——”
琅晟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许倾落刺入他手臂上的银针,上面涂满了麻药。
许倾落看着琅晟瞪大了的眼睛中的气急,淡淡的神色上染了一丝笑意:“但是我想要你更快恢复。”
男人不甘的闭上了眼睛,脑袋无力的垂落,银针上的麻药不重,只会让他昏迷一刻钟左右,而一刻钟的时间。足够许倾落放血喂血好几个来回了。
许倾落半扶起琅晟高大的身子,让他倚靠在一处崖壁之上,小心的避开了他背脊处的新伤口,却避不过其他的伤口。
男人和她才分别了几日,身上新添的伤口却是多不胜数,让许倾落看的心里一阵阵的瑟缩难受,仿佛是整颗心都浸入寒冰烈火中一般,备受煎熬的感觉。
许倾落的眼眶又有点儿发红,她移开了眼睛,不敢再去看那些狰狞伤口,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也有害怕看到伤口的一日,都不像是自己了。
再也不迟疑,许倾落伸手去拿琅晟腰间的长剑。
那剑鞘剑柄之上,斑斑血迹,在在的显示着男人这几日的危险搏命。
许倾落不知道琅晟怎么遇到这么多危险,她只是后悔,自己最开始没有察觉公子衍的动作,耽误了整整三日,让琅晟身处如此地步。
锵然一声,长剑拔出,许倾落用剑刃对准自己纤细的腕子,缓慢却坚定的从一侧拉过了另外一侧,一线鲜红从柔软细腻的肌肤之间迅速渗出。
长剑坠落在地,许倾落将染血的手腕迅速凑近琅晟的唇际。
男人的唇抿的紧紧的,无论如何不愿意松开唇,即便许倾落用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抚摸他喉咙处的穴位,去刺激,琅晟也还是没有张开唇。
麻药让他的意识现在也陷入在昏沉之间,可是即便昏迷了,似乎他也贯彻着自己先前的意思,坚决不要许倾落喂血。
许倾落手腕处的血已经流了不少,将自己还有男人的胸前染红了一片,不少的鲜血渗透到了雪下,鲜艳的红被雪白所中和,化为了浅浅的粉,仿若桃花一般妖娆多姿的色彩,然后又迅速的被白色所彻底消融。
许倾落没有心情去看地上那些被浪费了的鲜血如何,她现在一心全在琅晟的身上,
眼看着男人倔强至此,她另外一只手握了握拳,一字一顿,凑在男人的耳际:“阿晟,我的手腕已经割开了,现在要么你喝了我的血,我尽快止住流血的速度,要么我们就这么靠着,你不喝我的血,我就不止血,失血过多而死也不稀奇。”
许倾落的声音发狠,似乎真的和一个昏迷的人杠上了一般。
奇迹一般的,男人的唇慢慢的张开,只是张开了一线,却已经是他残存的意识最大的努力了。
许倾落很知晓自己下的麻药的威力,面上的冷怒化为了笑意:“这才乖。”
像是哄着孩子似的,将手腕凑近了男人的唇间。
许倾落望着自己的鲜血一滴滴落入男人的唇齿间,望着男人淡色干燥的唇被鲜血所润泽,望着男人似乎真的好看了许多的面色,眼中更是全然被安心所占满。
握着男人另外一只手的掌心中能够感受到男人冷硬的宛若玄铁寒冰一般的肌肤慢慢的有了些热气,有了些活力,能够探知到其中寒冰之毒似乎在慢慢的退却。
真的是比什么奇药神术都管用。
她不知道自己的鲜血为何有这般大的用处,为何能够让琅晟恢复的如此之好,只是单单的那些血液中年复一年浸染的药力还是没有这么大效果的,许倾落曾经尝试过分析自己身上血液中的成分异样。
自然是不成功的,只是比一般的药丸好上那么一些,绝对达不到起死回生般的效果。
可是此刻。不需要寻找什么原因了,许倾落只庆幸自己的血液有用,能够救琅晟。
只要如此,她便真心开心。
再过一会儿就好了。
许倾落感受着身体内部开始产生的虚寒与阵阵空荡,知晓自己现在是失血过多了。
她的脑袋也有些晕沉,眼前有些发花发黑,雪色耀眼,耀的她越发的有些看不清楚东西了。
许倾落却还是没有马上将自己的手腕从琅晟的唇上移开,只要再一会儿就好了。
“你不要命了!”
一声男人的厉叱从身后传来,一颗石子夹杂着风声袭来,许倾落神色一凛。将手腕放下,转身张开双手,牢牢的挡住在琅晟的前面。
那一颗石子被许倾落的肩膀挡住,幸亏公子衍意不在伤人,只是想要拦住她喂血的行为,即便如此,许倾落的身子还是因为太过虚弱,忍不住轻轻的晃了一下。
晃过了一下之后,便又站稳了,脸上全是戒备。
戒备着公子衍,戒备着他伤害琅晟。
她望着公子衍,仿佛忘记了前面三日间两个人之间相处的那些个和谐愉悦,忘记了他也曾经保护她,她也曾经关心他,为他治伤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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